2007年4月4日 第二天 天气不错
加拉村 无人区 感觉不错
今天算新阶段的开始,从今天起,最后一个有人烟的村庄就被抛在身后,从今天起,一切靠自己,一切靠向导和背夫兄弟了。前半天的路比较好走,大部分都是沿着江边的小路,高的地方离江边几十米,低的地方可以完全下到江边去,几乎就是昨天路况的延续。精神状态也非常好,一路走一路拍,还时不时绕道去江边,好像根本不需要休息一样。
快到中午的时候,第一次迷路,不过主要也怪自己玩得太开心,完全没有注意西饶他们怎么走的。这时候到达一个江中间有浅石滩的地方,岸上路也变成了乱石阵。看起来似乎很容易,哪个方向都能走,但是选择一条错误的路线会让后面企图更正的努力成几何级数增长。还好没有多久就找到痕迹,其实和大部队就相隔一个小土包,他们乘这功夫已经开火烧茶。哦,对,他们更喜欢叫烧茶喝,不说吃饭,因为吃的不是饭,糌粑也不需要过火。
烧茶的地方在一个小溪沟旁边,这也是休息扎营的必要条件,水。这个地方几乎在南迦巴瓦和加拉白垒顶峰连线的正中央,看这两位巨人相当过瘾,抬头就是一座,看累了换个方向又是另一座。没事的时候我问桑金,今晚住哪里,他抬手遥遥一指,就在前面山上有经幡的地方不远。好像确实不怎么远,可前面这山怎么感觉那么陡啊。未知深浅也不能先下结论,等下午走了再说。
借这顿茶的功夫,和向导背夫们拉近了距离。藏族人多多少少对汉族有一种隔阂感,特别是城里来的,毕竟思维观念相差太大,比如很多人觉得藏族人不爱干净就是起因之一。我和花雕都努力想消除这种隔阂,未来的20多天需要和他们朝夕相处,紧密合作,感情不好怎么行。更何况我们本来都有相当的野外经验,非常能接受不太干净的东西。总之就是,不管抓住谁的碗就喝,谁用脏手递给我什么吃的就塞嘴巴里,到后来竟然形成了依赖,OMG!有时候我偷懒不想洗饭盒,就根本不打开,什么都用他们的,反正这么多人这么多碗临时借我用用不会资源不够,哈哈,花雕就比我勤快多了。
藏族的习惯是吃完东西就要走路,说是这样才有力气。这点至今我都不能习惯,吃饱了之后,消化系统的内脏器官可都在工作呀,不要说走路影响肠胃蠕动,吃饱了我还想睡大觉呢。更要命的是,吃完了终于开始爬山了。
其实爬山的时间并不长,下午4点左右到达1号营地的时候还阳光明媚。从江边喝茶的地方到1号营地,一路上主要是竹木混合林,行走的路径也变得最多只有一人宽,一旦在某个地方落到队伍后面,想要超到前面去就要等机会。竹林里面很多新生的或者老死的竹子挡住去路,让我也有了个给大部队开路的机会。这时候仍然精力充沛的我俩还互相拜pose拍照。一路上偶尔看见动物粪便,最初一直以为是加拉村养的某种动物留下的,后来西饶说是野牛屎。这才知道在山上走,牛比马强,这个地方马已经来不了了。
树林渐行渐密,好久之后才有个机会从树木的缝隙中望出去看到拐弯北去的雅鲁藏布江,这时候高度已经明显提升了几百米。有几个地方开始显露整个穿越过程中最常见的地形之一,就是在陡峭的山壁上有一条单脚掌宽的路径痕迹,左边是往下的山坡,下去就回不来了,右边是山壁,伸出右手刚好可以碰到。这种地形虽然不难,至少徒步手杖已经成为累赘,往地上没地方撑,往右面山壁上撑又太长,只好收起来。幸好我那根Leki的Makalu Titanium是长杖里面最短的一根,有些地方勉勉强强可以撑在右面的山壁上。这种地形下,手套也已经开始有用武之地。因为路径太窄,肯定不能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住平衡,右手就需要在山壁上支撑一下。峡谷的前半段还好,山壁上的植物大部分可以摸,最多不过把手套连手搞得湿漉漉的而已,到了后面有的时候简直就不想去碰山壁上的东西,不是有刺的荆棘就是恐怖的火麻。常常走在这种地形上,天生恐高的人恐怕也会有些问题,当然这些地方往左看跟横切西兴拉的时候相比是差的太远啦。
1号营地是在总体趋势很陡峭的山坡上的一块小平地,难得。上方有块大岩石,岩石的左侧有个小山坡,下行20米就来到山溪旁。我和西饶最先到达,开始聊天。我给西饶看打印出来的地图,引起了他的回忆,02年的那次穿越,美国Outside杂志赞助的,他们搞到的藏语地图上标出来的地名甚至比西饶知道的还多。那一次西饶也是主要的两位向导之一,另外一个名字叫达娃。西饶反而对我的GPS接收器更感兴趣,似乎就是之前的探险队没有用过一样,奇怪。
这个时候大部队也差不多都到了,搭帐篷,生火烧茶不在话下。终于,我和花雕想起来还有草虱子这回事,立马从地上跳起来检查。很不幸,我身上找到14只之多,而花雕只有3只,于是98年雅漂队长杨勇的外号落到我身上,虱王。花雕憋着劲一定要给草虱子拍特写,还抓了几只放塑料袋里要带出峡谷,呵呵,有意思的队友。
晚上大家分成两组忙乎,一组忙斗地主,一组做正事儿。阿旺背的那个架子不舒服,于是乔列就地取材用竹子给他编一个背筐,桑金负责砍竹子,西饶把竹子劈成条状。一个多小时就完工,再拿在篝火上过一过,如此效率和生存技能让我和花雕感叹了半天。柏玛也终于换鞋了,第一天他竟然是穿皮鞋走的,无语。
在峡谷里第一晚住帐篷,睡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