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了柿子树的农家院,我们坐在屋子里等农家饭。回头从玻璃窗子看去,红火火的柿子缀个满树,映衬的纯粹的蓝天下,醉了人心。男人们在院子外侃车,女人们在院子里端菜;菜上来,男人坐一桌,女人坐一桌,热气腾腾、不干不净地吃着。别的菜没记住,据鱼鱼同学统计,每桌光豆腐就上了三份——小葱拌豆腐、家常豆腐、家常辣豆腐。
不过,宝队没吃着热饭,这才有了下午桥头撑着竹竿“讨饭”的一幕。
饭没吃一口,宝队就被比赛组委会的电话征去接选手和工作人员,我们其余的人吃完饭直接到比赛终点观看比赛并当志愿者。忙活到半下午,宝队才和我们汇合。跟他打照面儿的一刻,他拄着根竹竿,冲着我怒吼一声:“饭呢?”
我的确被问懵了,似乎他没把打包的任务交给我呀,难不成是饿晕了开始乱发脾气?正当我无言之际,娟子跑过来对我说:“是在你车上。”原来是娟子坐我车过来的时候,把给宝队打包的饭菜放在我车上了。
两盒冷饭冷菜,一瓶啤酒,宝队索性就坐在桥边开吃。
这个人,一定要用这种冷冷的方式进行自嘲,一定要让所有关心他的人替他揪心。和他相处,你会感觉,有时候再坚硬的心情在他某刻的温和之下都会变柔软,而有时候再澎湃的狂热在他某刻的冷酷之下会顿时变得毫无意义甚至滑稽可笑。
比赛的终点在桥的终点,桥下的河水静静地流淌,桥上的人们无聊中寻找着各自的小乐趣。波波和海风连躺带靠地搞起行为艺术;热爱自己身段的娟子几乎就没有停止过活动自己的腰身;兰溪应该是最不怕冷的一位,一件T恤在寒风中坚持了起码俩钟头,直到日落时分格格给她拿了件外套,才算像副秋天的装扮。妙妙和宝贝站在桥栏边,一踔半天也不动地方,我很是纳闷儿,舞跳得这么好的俩美女,为什么没被组委会征去当“铁三宝贝”?你想,如果运动员千辛万苦地向终点冲击的时候,有一排身穿比基尼的靓女载歌载舞,那成绩还不得一个劲儿地破记录吗。
闭幕式上,我们75车队被提名感谢,我很开心。站在会场的最后面,一边和波波对着沙袋猛踹,一边看着前面等灯光人群,傻傻地、很幼稚地开心着。
之后,和所有运动员、工作人员聚餐。会场里放起了吉吉姐姐登珠峰和接受采访的短片。我再一次屏息凝视,不自觉地泪水滑落。
“你在我身边把我的手牵
牵着我手不变的誓言
高高的雪山祝福我们
爱在这一刻永恒永远”
究竟什么样的感情会令人肃然起敬并痛彻心扉而呢?满足了太多形而下的东西,真正占据心灵的仍然是形而上的。不是欲望,甚至不仅仅是爱情,而是一种恩义,一种不计成本,不计代价,不求回报、没有条件的大爱。
“爱到什么时候 要爱到天长地久
两个相爱的人 一直到迟暮时候
我牵着你的手 我牵着你到白头
牵到地老天荒 看手心里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