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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杰马央宗的雪] 二·那只狐狸

[日期:2007-06-01] 来源:《雅鲁藏布江漂流历险记》  作者: [字体: ]
  这下好了,可以马上先去源头了。已经9月了,早一天开漂,我们就能少一份寒冷,多一点安全。

  仲巴县有关方面闻讯也高速运转起来,次日中午12点多,县委普琼书记、人大副主任旺堆、县公安局丹增局长和一个警察就开越野车和我们一起踏上了奔赴源头之路。即使在雅鲁藏布江源头第一县仲巴,去过杰马央宗的人也屈指可数,40多岁的旺堆副主任说他在20多岁时去过源头,成了我们此行最好的 向导。

  四台车成了一个车队,浩浩荡荡地向源头进发。仲巴县的越野车打头,我们的越野车随后,后面是拉着我们一帮队员的张超的大解放,最后是拉物资的东风车。我们又闷在大解放的后厢里颠簸在黑暗中了。这时候大家的话却都很少,一片沉默中,我很快就昏昏欲睡。走了没多久,车子停了下来,跳下去一看,说是仲巴县一位拿着冲锋枪的警察打着了对岸的一只狐狸。

  下车瞪大眼睛瞅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看见。拿来望远镜搜寻,才在起码500米外看见一个蠕动着的小黑点,放下望远镜就什么也看不到了。这人的眼力和枪法简直神了。要捉那只受伤的狐狸,就必须过江。众人从大卡车上弄下一条橡皮艇,吆喝着要划过去。有人开玩笑这是“首漂雅江”。

  谁也没想到在雅江的“首漂”竟然是为了捉一只狐狸。这很是有点荒唐。

  很多人都不想去凑这个热闹。抢着上船的“小妖”万麟,被掌艄的“幺哥”冯春给赶了下来,换上了张涛。万麟被赶下船,有点莫名其妙。我觉得这是“幺哥”在发火,却又不知向谁发,只好下意识地拿那兴高采烈不懂事的万麟撒气。“幺哥”其实内心里极不愿意干这捉狐狸的差事。

  常年在野外的人,对野生动物一般都会有越来越深的感情。每走到一个地方,前几年在这里还能看到那么多动物,今年没有了,就会心疼了。好的东西一年一年的少了,而且这些自然的东西很多又是根本恢复不了的,就不可能不心疼。慢慢的,“环保意识”也就产生了,这是自然而然的事,大家都有这样的体会。好几个人找到杨勇,让他劝阻一下那几个拿枪的人,别再打野生动物了。

  初次在海拔4600多米的高原划船,看着他们几个气喘如牛的样子,我们皆唏嘘不已。

  过江的几个人回来说,他们老远就看见那只狐狸正用两只前腿支撑着在草原上拼命乱爬,两条后腿血肉模糊拖在身后,被打断了的两条小腿随着它的亡命奔逃不时飞到空中,血水四溅,其景惨不忍睹,有人急忙让那拿枪的人补一枪结束它的痛苦。

  大家对此看起来都很反感,甚至不愿意把那只扛回来的死狐狸装到车上。心里有种很郁闷的感觉。

  继续前进了没多大一会儿,车子又停了。原来沿公路的雅江两岸全是大片大片的沙丘,蔚为壮观。远远看去,目光尽头的大沙堆已有小山之势。旺堆先生的家就在这一带,他说这里的沙丘正在一年年向北推进,植被一年比一年差了。他说在他小时候,这一带也有一些沙丘,但很小。这些年,是一年年看着长大了。

  车子走走停停,总还是因为沙丘太多,杨勇的“考察瘾”老犯。我已懒得下车,就站在车厢口看着外面。目光所及,一片沙漠景观,雅江上源的这片区域,环境状况可是比我前几年见过的长江、黄河源头还要糟糕很多。

  晚上8点,我们赶到了一个叫帕羊的地方。天还没黑透,整个天幕一片奇怪地惨红,看得人心里有点发毛。

  风很大,大头巾把头包得严严实实,耳朵尖还是被吹得生疼。

  应该算是难得的美景,我却懒洋洋地,懒得拍照。要拍就必须上车去拿三脚架,这时候,我一步都懒得动。这里的海拔不知是多少,越往上游,海拔是毫无疑问越来越高。能感觉到帕羊的气候要比仲巴县城恶劣得多。下车的时候,我突然开始有点高原反应,走起来,脑袋能感觉到自己的脚后跟踏地,“咚咚”地痛。后脑深处仿佛有根粗粗的钢针在不停地搅动,前胸后背好像压上了巨石,闷得人能真的感觉到每一次呼吸;肺部明显地感觉到吸进来的空气不足以使之扩张,每收缩一下都要使出浑身的力量,而身体又软软的,没一丝劲儿;脑袋好像空空的,又似乎塞满了东西,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或不该想些什么;一切都灰蒙蒙的,眼前罩着一团雾。

  晚上住在“武警帕羊边防检查站”里,年轻的武警战士们对我们很热情。有好几位让我们睡他们的床,甚至还给我们打来热气腾腾的洗脚水。武警炊事班在为我们弄美食,阵阵香味直冲得我脑门子发晕。

  源头近在咫尺了,明天就可以到达。一切都美好得令人鼻子发酸。

  饭前,几个队委开会,我们几个记者旁听。决定开漂后分4条船下水。大船5人,小船3人。

  1号船:“幺哥”冯春掌舵,桨手为包安康、杨浪涛、万麟;

  2号船:杨勇(舵手),李宏、张涛、林波、税晓洁;

  3号船:罗浩(舵手),黎文、聂丹陵、饶定齐;

  4号船:廖中行(舵手),罗凯、曹德、胡亦丹;

  接应:林金银、张健旺、张天舒及司机张超。

  仲巴县有关人员将分到各船随我们下漂。

  难点是怎么接应,虽然有很详细的地图,但源区水系呈网状分布,并且下水不久就是宽阔的马泉湖区。我们的对讲机在开阔地也只有5公里有效,除此以外,再无别的通讯手段。我们漂流到预定的接应点,究竟要多长时间,谁也无法预料。只好先预定四五天以后在马泉湖以下定点死等,不见不散。

  最后决定,源头立碑和开漂时还是弄个仪式。武警的同志表示也将和我们一起去雅鲁藏布江源头。这样,我们的开漂,说起来也是党、政、军、民大团结了。

  晚上10点多,吃上了热气腾腾的萝卜炖羊肉,美味极了。不幸的是老廖病倒了,“公公”说是有些脱水,一直在打吊瓶。还有好几个人也有高原反应。说来奇怪,每当环境最恶劣的时候,大家都没事,稍稍过上好日子,就会有人不适应。

  第二天,吃过边防站做的丰盛早餐——三菜一汤早早上路。出发前,老廖等有反应的几位都奇迹般地没事了,纷纷恢复状态。

  去杰马央宗没有路,大卡车在大草原上往一个大致方向开就行。不时可以看到去冬今春雪灾后牦牛、绵羊的尸骸。真是触目惊心。车厢里尘土飞扬,人被颠得时时要飞,连装在车厢里紧捆在车栏上的氧气钢瓶都数度将小指粗细的尼龙绳崩断。看着那几百斤重的氧气钢瓶,一飞起来就是两尺多高,每每将满车厢横七竖八的我们给吓得魂飞魄散。

  前进没多远,杨勇开的越野车停了下来,自然又是这厮的“考察瘾”犯了。“科学家”飞快地跳下车去捉他的两栖爬行类动物,我也赶忙动作起来,拍了一些连绵不绝的大沙丘。

  再往前,却是一片水草丰美的大草原,水网密布,零星可见牧民黑黑的帐篷。车子不断要冲河而过。很多次冲不过去,就集体下车推。

  下午,进入一片几乎寸草不生的荒凉山坡。我们晕头晕脑地顺着连绵山坡,不断寻找相对平缓的山谷爬向高处。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坐的“解放”大卡车再怎么声嘶力竭也爬不上一个陡坡,只好全部下车肩扛手推。在海拔5000多米的地方大家都拼出了老命,还是始终无法把车推上去,直到晚上7点半,只好放弃努力,掉头开回去找有水源的地方宿营。明日重新找路,再做打算。

  大风骤起,天昏地暗,众人扎营,越野车抓紧时间再去探路。饭快做好的时候,越野车回来了,带来非常棒的消息,大约20公里外就可以看见冰川。但路极陡,张超的“解放”车是断然上不去的。很快决定明天越野和东风上行,张超留守营地。张超想了想,坚决要求同往,不去管他的车了。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营地也实在没有看守的必要,只好随他。

  在这个地方扎营,是因为我们来的时候看见这里有个水塘。塘边沙地上有许多动物的脚印,这个水塘不仅是我们找了半天才找到的唯一水源,也是这一带众多野生动物的唯一水源。

  晚饭可谓丰盛,不仅有罗浩操刀做的他最拿手也最节省时间的烩面片,还有因嗜吃羊肉而被大家叫作“羊队长”的杨勇做的最得意的炒羊肉。

  明天就可以到达雅江源头,大家风餐露宿奔波上万里,终于就能看见杰马央宗的皑皑冰川,巍巍雪山了,晚上又有人睡不着觉。我铺好睡袋,看看表,已是过了12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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