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最辛苦和最惬意的] 二·漂过上游

　　9月17日，我们从仲巴继续下漂。

　　从仲巴往下到萨嘎约150公里水路，预计三四天就能到达。从资料上看，也没什么激流险滩，应该是一段比较惬意的旅程。于是，分船方案调整为——

　　1号船：冯春、张健旺、张天舒、杨浪涛、胡亦丹；

　　2号船：杨勇、税晓洁、林波、包安康、李宏；

　　3号船：廖中行、聂丹陵、曹德、张涛、林金银；

　　接应：罗浩、黎文、罗凯、万麟和司机张超。

　　这一天，从东经29度43分88秒，北纬83度59分64秒，我们划到了东经29度33分60秒，北纬84度13分97秒，直线距离走了29.9公里，算是比较快的一天。令我奇怪的是，出发点的海拔我测为4492米，宿营的却是4545米。我只能归于GPS不准。

　　天没亮就开始闹肚子，可能头天晚上吃了冷土豆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吃了一点“公公”做的“雅江鱼”，油水太过充足。还失眠，4点钟还睡不着。迷迷糊糊到9点，毫无食欲。早饭几乎没怎么吃。饭后，“老苦”告诉我，营地前方四五千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水葬台，昨天钓的这些又肥又大的鱼多半是吃死人肉给喂肥了的。听罢此言，“张天师”立即将手里装着鱼的碗给放下了，一副“多年老和尚一朝误吃荤”的怪异表情。

　　11：40出发，觉得这一段水的流速比上一段要快多了，GPS显示时速9公里，很快就到了“雅鲁藏布江第一桥”——马泉河大桥。桥旁的兵营里涌出许多士兵，纷纷跑到桥上与我们打招呼。本来我们可以神气活现地通过大桥，可3号船上“曹公公”的肚子不争气，刚一过桥就嚷着要上岸解手。上岸刚蹲下一会儿，却有几只狗“汪汪”叫着直冲他而去，吓得“曹公公”提着裤子、光着半边屁股就开跑。看得我们和桥上的士兵们哈哈大笑，“公公”感觉很没面子。

　　过了马泉河大桥没走几公里，又进入平水区，速度明显减慢。这时候，我们右侧的喜马拉雅雪山看起来犹如飘荡在天空的云彩似的，极美。再往前走了一会，喜马拉雅山又恢复铁灰色的巍峨面目，在云雾中时隐时现。这一带的山看起来高度都很平均，没有险峻、突兀的感觉，整列山峰像一堵铁灰色的城墙般兀立于地平线上，给人另一种威严和力度。

　　宿营后查地图，这天看起来离我们并不远的一座感觉很酷的山峰似乎就是尼泊尔境内的道拉吉里峰，海拔8100多米，是世界第七高峰。

　　全世界所有14座8000米以上高峰大多位于喜马拉雅山脉。在看见道拉吉里峰的这一段水域，我们的左侧是冈底斯山某峰，状如金字塔，也极美，遗憾的是，我一直没有弄清楚那座山峰的名字。

　　下午3点的时候，起风了，人也累了，划起船来开始显得万分艰难。风从喜马拉雅方向吹来，使得左侧杨勇、老包的力量明显强于右边的李二哥、林波，船总是不平衡，弄得我掌艄极累，心情恶劣，语言也越来越不文明。

　　下午4点，过柴曲汇入口，柴曲水颇清。从地理意义上来讲，马泉河流到里孜后才改叫作“雅鲁藏布江”。我们现在正式漂流在雅鲁藏布江上了。从此往下，整个江水也清了许多。

　　雅鲁藏布江从江源到出国境的墨脱巴昔卡，大致可以划分为三段，源头到里孜为上游，里孜到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入口处的米林县派乡为中游；派乡到巴昔卡为下游。中游段长约1340公里，河床海拔高度从4600米下降到2800米。

　　漂了这一整天，我们没有看见一户牧民，原野上一片荒凉空旷。

　　今天船上有怪味胡豆、饼干，每条船啤酒两瓶，是开漂以来最“奢侈”的一天，颇舒服。

　　杨勇一整天都一直叫着要“干”清水。从晚上7点我们就开始找有清水的营地，却一直没有找到。直到天黑，只好宿营在一片软软的沙滩上。沙子松软得必须挖坑才能搭帐篷。

　　可能是停了两天没有划船的缘故，这天感觉颇累。晚上看GPS，直线距离走了29.9公里，还算是比较快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