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大本营

登哈巴雪山全纪录（五）：进驻哈巴雪山大本营

第五天行程（10月4日）

8:30哈巴村（怪味糖等四人骑马出发，前往黑海子探险）——9:20哈巴村（准备登哈巴雪山的11位同学骑马出发）——12:20哈巴雪山大其拉原生态中休点（中休过后不久，漫漫因心脏不适，遗憾下撤）——14:50到达哈巴雪山大本营

传说在亘古时期，喜玛拉雅造山运动制造了无数的大小雪山分布在滇藏高原，最后的两座兄妹山分布在滇西北，哥哥叫玉龙，妹妹叫玉凤，两兄妹相处得非常和睦。他们的和美激起了金沙姑娘的妒嫉，她趁两兄妹欢乐嬉闹之时，悄无声息地来到两兄妹身旁，突然发出雷鸣般的声响，从他们俩之间穿过，把两兄妹无情地分割开来，形成了现在的虎跳峡。喜玛拉雅非常疼爱这两兄妹，得知此事后，来到滇西北探望，还特意为玉凤带来一个宝镜，还没到玉凤的手上，宝镜不慎跌落打破，分成几块，这就是哈巴雪山西北侧湾海、黑海、黄海等高山湖泊的由来。当时玉凤山下荒无人烟，后来纳西族迁徙到此安家落户、开荒种地、稼穑农桑。有一天，拓荒的人挖到一块金子，高兴极了！手捧金子高声喊叫着说：“哈！…哈！”（“哈”的发音，在纳西语中是金子的意思。）周围的农友们都赶来观看，忽然之间，捧在手里的金子变成了一朵灿烂的金花，人们又一次惊叹道：“巴！…巴！”（“巴”的发音，在纳西语中是花朵的意思。）自此以后，他们的村落叫哈巴村，玉凤山也被人们称作“哈巴雪山”，意思是金子之花朵。

美丽的哈巴雪山下面，有一个自然村落就叫哈巴村。1995年10月，从昆明来了一支17人组成的登山队，每人都手拄明晃晃的“铁锄头”（冰镐），并用骡马运来了大箱大箱的方便面。他们折腾了一个多星期后又离去。哈巴村的村民对此仍不以为然，生活依然照旧，该怎样还怎么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些城里人在寒冷雪山上瞎搅和的活动，象微风拂过水面后，涟漪微澜，瞬间又波平如镜……然而，当年10月4日，那17人中有4个男人首吻了那朵千年来未曾有人吻过的“金子之花”，他们带着花香回到城里后，向外界宣布他们首登哈巴成功。那对金子之花初吻的花香，开始香飘千里，哈巴村就从那时开始，终于从“藏在深山人未识”的封闭世界中，渐为世人所知。这个生活着汉、彝、摩梭、藏、纳西等民族的小村庄，从此成为闻名而来的登山人和哈巴雪山之间联系的纽带，哈巴村人在雪山之颠行走如常，给登山者领路，设计路线，提供骡马，背负行李。经过十几年登山者、游客对哈巴雪山的攀登、造访，哈巴村俨然已被打造成一个职业登山向导协作的村落。淏洠（好四）就是哈巴村里著名的高山向导。

我们到达哈巴村时，已是傍晚6:30，哈巴村是那样的安静，没有我们想象的挤满登山户外人的场面。后来听水手说，每年国庆差不多有全国各地几百人来登哈巴雪山。可能随着登山者的不断增加，哈巴村向导协作的要价也渐渐水涨船高了，致使许多登山者开始在哈巴雪山周围其他村落寻找向导协作了。经过在网络上广泛查找比较，以及与好四在电话里多次沟通，水手最终确定好四作为我们此次哈巴雪山之行的高山协作领队。

一条溪流从村旁边流过，流经村头好四的家。好四家有两栋房屋，一栋是客栈，有十几间房间，每个房间放着两张木床，很简单，但对于户外人来说，却很奢华，晚上我们就住那。一栋主要是厨房，好四的老婆正背着一个女婴，在为我们准备晚餐，还有一个大大的厅堂，厅堂里烧着火炉，四周的墙壁上，贴满了各路登山队伍登顶的照片，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户外旗帜和各种登山用品，让人仿佛进入了一个哈巴雪山登顶的展览厅。好四告诉我们，带领我们登顶将是他第800次登顶，随着后来与他打交道的增加，虽然知道他这话大有水分，但从厅堂那些照片旗帜也可以看出，他确实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高山向导。

吃完晚饭后，就和好四商量第二天的行程。最后确定骑士、水手、郭大侠、狙击手、天河、斑鸠、老黑、行者、老杨父子、漫漫11名同学上大本营，准备登顶，并请了包括好四在内的6名高山向导协作，摄影的怪味糖夫妇、休闲的东方龙他们决定骑马探险哈巴雪山下的黑海，因架不住老母、岳母、妻女一路的哭劝而终于放下登顶之心的猫飞飞也加入他们，只留涂司长留守哈巴村。

夜晚，山村宁静至极。小雨已经停了，漆黑黑一遍。偶尔可以听到远处传来几声狗吠。

水手、行者、斑鸠三人原本选择徒步上大本营，其余八人为了保证登顶成功所需要的体力，选择骑马上山。之前有过登山队，就曾因为第一天徒步体力消耗过大，第二天从大本营出发，刚进入到雪线就全体瘫痪，不得不放弃登顶返回大本营。我们从近2000公里之外赶来这里，可不想这样因为体力而半途而废。

第二天在怪味糖等人先行骑马离开后，行者突然改为骑马，水手、斑鸠最后也都骑马上山，事实证明这事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

刚开始，或许因为许多人是第一次要骑马很长时间的缘故，或许是路还好走，大家兴致勃勃，唱歌、拍照、相互嬉笑。随着马匹载着我们不断攀高，随着渐渐穿进原始森林，随着马道因为下雨及多次践踏而变得泥泞不堪，我们渐渐都被颠簸得筋散骨松，没有了开始的热情，渐渐沉默，只剩下马头的铃铛声与赶马人的吆喝，斑鸠甚至下马步行。

大约1个小时后，到达半山腰的一片开阔草甸上休息。天空依然阴沉沉，时有浓雾穿行，能见度很低，空气湿漉漉的，有些阴冷。我们的心更冷：明天的天气怎么样？可担心又有什么用？开弓没有回头箭了，或许该像远处的那几只牦牛，不管不顾，悠然自得地专注于地上的草。

继续前行，继续前行在古树参天的森林里，继续前行在坎坷泥泞的马道上，至中午12点20左右，到达海拔3500米的哈巴雪山大其拉原生态中休点，大家纷纷下马休息。木屋内有温暖的火塘，有热气腾腾的土豆、米线、炒饭及烧烤，更有美味的牦牛奶，还有各种饮料和香烟。另外一队通过网络由不同省份的人组成的哈巴登山队赶了上来，其中竟有两个小伙子步行上山，让不禁我们感慨年轻真好。

填饱了肚子，温暖了身子，继续前行。不久，漫漫因为心脏开始不适而不得不遗憾下撤。告别漫漫，马和人继续在矮小杂乱的灌木丛和高大的密林中迂回穿行。随着海拔在不断地升高，树林由密变疏，由疏变密，有些路段还能发现金色的、黄色的、红色的落叶混杂在马道上，马道旁的林间里，不时出现高山草甸，旁边总会有一个简陋的牛棚，却没有一只牦牛。马的铃铛声、赶马人的吆喝声、山泉的叮咚声交织在一起，非常动听，使原始森林不在寂静。

翻过一个山口，以为到了，前面却是更高的山。森林密密匝匝，树上悬挂着美丽的松茸。其间，到处可见躯干碗粗微红的古树，问牵马人，才知是千年古杜鹃。从刚开始进入原始森林，到海拔4050米的大本营，到处可见这样那样的粗壮的杜鹃，虽然此时大片的杜鹃花看不到什么生命的迹象，但可以想象在杜鹃花盛开的季节里，放眼望去，一定会是各色杜鹃铺天盖地，一定会被淹没在花的海洋，只听得阵阵赞叹声，却不见颜面。

随着海拔的不断升高，马道越来越难走，上上下下弯弯曲曲起伏陡峭，有的地段我们还不得不下马，踏着马道旁铺着厚厚的落叶或青苔，攀援着灌木丛或树干，艰难攀登。骑在马上还不觉得，下地攀登才感觉到海拔的高度，不一会就气嘘嘘，张大着嘴巴深深地呼吸。或许哈巴雪山的美丽属于世外之美，它不大容易接近，需要你耗费极多的体力和绵绵的意志去逐渐靠近，逐步领略，它要让你记忆深刻。

天河骑的马叫画眉，大部分时间它是紧跟背着两个大包的白色头马身后。随着另一登山队伍的一个美眉的马抄近道赶到我们前面，画眉也甩开了头马，在美眉的马后亦步亦趋。看来，马也喜欢追美眉哈。

渐渐临近大本营，看到有登哈巴雪山的驴友陆续骑马下撤，见到我们，想我们高喊加油，问他们登顶情况，说是一半对一半，问一个骑马下山的美眉，说因天气恶劣遗憾只到雪线，最后一个青年男子徒步下山，脸色苍白，走路摇晃，问他，也说因为高反只到雪线。我们继续前行，不久就见刚才所见的年轻人的高山协作赶了过来，可能与走在天河前面美眉所骑的马的主人相熟，与他商量说快到大本营了，叫美眉下马走，将马给那徒步下山的人骑，美眉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最终还是发扬了驴友团结互助的精神，让出了马，徒步几分钟，果然在下午2:50到了大本营。

大本营位于哈巴雪山主峰下的一个山坳里，有一大片相对平坦的地方，还有一个小水潭，风光优美。有三排石头木结构房屋，一排是厨房，两排客栈，一排客栈是上下铺简易床位，100元一晚，我们就住那，另一排是每个房间两张床，在海拔4050米的高山上算是豪华房间了，虽然屋顶和我们住一样是蓝色的铁皮铺就。各种户外登山协会的广告招牌、登顶成功的户外俱乐部旗帜和到此一游的笔迹，密密麻麻爬满了几排房屋的木墙。两排客栈差不多住满了登山的人，有人已经在这住了几天了，只为等一个理想的天气，

有些人因为行程的原因等不及，只好冒险登顶，成功率就不高，如我们来时碰上的那一队人马。

一下子上到这么高的地方，大家多少都有些高反。天河因为提前一个月就差不多每天用红景天泡水喝，还在丽江买了红景天胶囊，路途上每天两颗，所以只感觉到轻微的头疼，喝了两粒芬必得和感冒药，在床上休息一会感觉就好多了，不像狙击手、斑鸠那样，连晚饭都吃不进。不仅人，就连天河带的两个火机都高反，使得天河每想抽烟，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厨房里，从围坐在灶膛边脏旧沙发里的高山协作们缝隙里挤过去拿柴火点烟。

晚饭后，好四拿来我们租用的冰爪和冰镐，给我们每个人调试并说了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嘱咐我们早点休息，明早三点起床，四点开始登雪山。他说，登雪山，时间最关键，因为哈巴雪山的天气变化有一定规律，即使是好天气，也只早上晴朗，到了12点以后山顶就会开始变天，出发时间早，登顶就可以赶在变天之前，中途也就有足够的机动时间来休息。并说最好要在12点以前登顶，一般中午11点还没有到达雪线，就必须下撤，以策安全。

虽然我们都睡得很早，但睡下后只听到有人翻身，却听不到任何呼噜声，大家都在忍受着不同程度高反的折磨。听着外面一阵一阵的风声，偶尔还有的雨声，想着这样的天，应该不会影响明天登顶吧。又想好四说的，这样的天，在这样的地方，应该属于正常现象，只是一种小天气状况，也许到明天，天就变晴了。老天爷，明天请给我们一个好天气吧，天河祈祷着很快睡着了。零点左右起来屋外小手，发现天空星星闪烁，厨房后远处那原来隐没在浓雾里的山峰清晰可见，天河就知道老天爷已经听到了天河的祈祷，天气已经转晴，幸运之神终于开始眷顾我们了。终于可以平静下来了，似乎那个时候，登顶就是下一分钟的事情。刚睡下不久，迷糊中听到隔壁斑鸠在呕吐，也引发了我们房间里上铺小杨的呕吐，听他们声嘶力竭地呕吐，天河担心：他们明天还能登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