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5月8日,北京奥运圣火珠峰传递登山队成功登上珠峰。这次送奥运圣火上珠峰,已经是王勇峰第三次登上珠峰了,但是有着24年专业登山经验的他,依旧感到压力很大。
“队长在,安全在。”这是他们登山圈里口口相传的一句话。几十年的登山过程中,王勇峰永远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在潜移默化中,他将信心传递给每个同行的人。
尤其是在到达海拔8300米的时候,队员们都在为登山做着最后的准备。“在山上,帐篷跟帐篷都离得老远,我特意不带氧气瓶去看队员,走很远的路,进去问他们情况。他们一看,好家伙,队长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强,这信心一下就来了。”王勇峰说。
2008年5月8日,奥运圣火终于在世界最高峰点燃,那一刻,王勇峰几年来背负着的巨大压力,顷刻间获得了释放。
失去3根脚趾
1993年是最不寻常的一年。在此之前,王勇峰已经成功登上文森峰(5140米,南极洲最高峰,1987年)和麦金利峰(6195米,北美洲最高峰,1992年),而这一年他决定去登珠穆朗玛峰。
珠穆朗玛峰是王勇峰的梦,也是所有登山者的梦。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登上珠峰的。王勇峰也不例外,在这次攀登珠峰的过程中,王勇峰也同样付出了代价。
“那年的5月5日凌晨,我们6名突山队员在8680米的7号营地盼来了登顶的一刻。我不信神,但我希望老天保佑,给我们一个好天。登山的任务完成与否,天气很重要,天刚发白,我就扒开帐篷往外看,是个好天。
这高度真是生命禁区,走了没20分钟,我就感到难受。我把氧气调大了一些,但是,向上攀了没几步,我突然觉得右眼一片模糊,我的心不由得一沉,完了,目测不准,怎么向上攀登?万一要是迈错了,就会出事。但我马上作出决定,不告诉任何人,大本营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逼我下撤,就是剩下一只眼睛,我也决不能放弃登顶机会。危险,只能靠自己去闯,我相信我能战胜它。”回忆起这些,王勇峰依旧平静而坦然。
1993年5月5日13时20分,凭借一只眼睛,王勇峰站在了珠峰顶上那片宽2米、长9米的平台上。
13时40分,他开始下撤。他小心翼翼地挂上下降器,顺着金属梯慢慢下降。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右脚踩空,一个倒栽葱向山下扎去。他本能地抓住绳子,阻止了下坠,但人却被倒挂在了第二台阶上。第二台阶是横亘在珠峰北坡8680~8700米之间的一段陡峭异常的岩石峭壁,足有90度。
这是令任何一个登峰者都胆寒的地方。5月5日14时左右,冰爪与铝梯撞击发出铿锵之声响彻海拔8700米的高空,王勇峰的一切努力是要让自己的头和脚换个位置。这时,整个世界失去了他的信息。
从某种意义上,对于1993年来说,最值得纪念的日子并非5月5日成功登顶的那一天,而是5月6日,王勇峰失踪28小时后,当海拔8680米的那个橘红色小点跃进望远镜的时候,珠峰大本营哭声一片。
对所有等待王勇峰的人来说,28小时,仿佛是一同经历了一个走不到黎明的黑夜。由于严重冻伤,王勇峰的3个脚趾头被迫截去。
王勇峰每次回忆起1993年攀登珠峰时失踪的28个小时与失去的3个脚指头时都会说:“攀登珠穆朗玛峰一直是我的梦想,也是所有登山者的梦想,不是什么人都能登上去的,因此能登上珠峰,付出些代价也值。”
登山脚步永不停止
登山帽、登山服、登山鞋,如今王勇峰走到哪都是这个装束,仿佛一副随时准备登山的状态。“我永远也不会停止登山的脚步。当然,随着年纪的增长,挑战更高的极限已经不大可能了,但人却不能离开山。”王勇峰面对高山仍有着年轻人的激情。
不登山的时候,王勇峰也是个普通人,有着幸福的家庭,18岁的女儿刚刚考上中国农业大学,妻子是小学老师,对他的登山事业十分支持。
都说登山者长期缺氧会对记忆功能有损伤,王勇峰笑道:“是的,我的记性也越来越不好了,说好回对方电话的,一会就忘了。”也只有真正热爱登山的人,才会把这个当玩笑来开。
“登山会把你的心胸变得越来越开阔,越来越随和。因为经常会碰到那种很惊险的环境。经历了,他会更珍惜生命,更知道生命的珍贵,更懂得生活的珍贵。”王勇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