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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伦萨印象

[日期:2007-06-01] 来源:《中华遗产》杂志  作者: [字体: ]
  撰文/龚铁鹰

  对于佛罗伦萨的印象来自于书中永远与“文艺复兴”连在一起的那些描述。“大卫”、“但丁”、“达芬奇”还有她美丽的别名“翡冷翠”拼凑出我脑海里对她的想象。直到有一天,我站到她的面前,才忽然发现……

  夜色中与佛罗伦萨相遇,昏黄的路灯与衰草使我不禁问自己 “这难道就是我久久向往的文艺复兴之城?”

  当我们的汽车沿着公路缓缓驶入佛罗伦萨市区的时候, 已近傍晚时分了。这个躺在阿尔诺(ARNO)河谷之中,被亚平宁山脉连绵丘陵环绕包围着的城市,在八月的暮色中闪现出入夜之前的最后一丝金色余韵后,转瞬就被袭来的夜色吞没了。或许是因为这渐浓的夜色,或许是因为我们的旅馆所处的边缘位置,眼前的景象与我心中那座名城的辉煌形成了反差——我们仿佛进入了一个衰败的城市,柏油路已显高低不平,路灯也不那么明亮耀眼,在残破的便道上竟有稀疏的荒草。刚才还在心中涌动的一睹文艺复兴之城辉煌的热望,转瞬间便被袭透心底的一份凄凉所淹没。这就是那个曾经高举文艺复兴大旗的佛罗伦萨,那个哺育了意大利文艺复兴早期文坛巨匠但丁、薄伽丘和盛期“艺术三杰”达芬奇、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的佛罗伦萨?难道历史的光环竟这样地倏忽即逝……

  辗转无眠,心中所知的关于这座古城的点滴开始如书页一般翻合。佛罗伦萨原是古罗马时代的军事要塞,后来逐渐发展成为罗马帝国境内的一座繁华城市,兴盛一直延续到公元4世纪。在其后大约千年的时间里,佛罗伦萨和欧洲其他地方一样经历了漫长的中世纪时代。在那个常被后人用“黑暗”二字来形容的年代里,封建教会垄断了知识。随着图书馆里记载着古代文明成果的书籍被来自教会的仇恨之火吞噬,文化与科学遭到了空前压制,封建神学几乎篡夺了“知识”一词的全部内涵。就在神学院的教士们年复一年乐此不疲地争论“针尖上能站几个天使?”这样的“难题”的时候,那些敢于诘问教义、探索真理的人却被宗教裁判所加上“异端”的罪名,绑赴火刑柱;而此时的绝大多数普通平民,只能接受自己的文盲命运,在看不见一丝知识光芒的黑暗中度过一生。夜虽然漫长,但黎明的曙光最终还是在亚平宁山脉中这个城市国家的上空绽露。这里的一群哲人、作家、政治家、艺术家在窒息之下愤然举旗,向中世纪封建神权的桎梏发出怒吼。他们通过恢复希腊、拉丁语言使文学重获纯洁的文采;他们通过研究古代的文、史、哲而确信,古时与中世纪不同,处于思维中心的是人而不是神;他们肯定了人类的理性和探索精神;他们开始描绘酷似真实男女的神、圣,表现人类生活的丰富与多彩;他们还把在宗教压制下窒息千年的人文学科和自然科学重新解放出来……,在他们的手中,现实与远古的传统重新辉映并碰撞出火花,而与黑暗中世纪的起承则被一刀斩断。随着人取代上帝,成为思考的中心,人们恢复了自信,恢复了对此岸世俗生活的关注。正是这个时期欧洲各国宗教改革的大潮下,资本主义精神得以逐渐萌生、发展,以致工业革命在18世纪塑造出新的人类生活……而这所有改变的源头——文艺复兴就萌发于佛罗伦萨,我现在置身的这座城市!窗外树影婆娑,后半夜的凉风渐渐将人拂入梦中……

  在晨光下的山顶,我看见了一个古旧而恬美的城市。一如达芬奇画笔下的蒙娜丽莎,用神秘的微笑吸引着每个到访者对她昨天的探寻。

  清晨,当我们沐着晨曦沿河边的山坡登高,来到米开朗基罗广场的时候,昨晚初到佛罗伦萨时感到的那份凄凉也就随之被抖落了。在山冈之上,广场的中心竖立着世人所熟知的大卫塑像的青铜复制品。淡绿的塑像经过风雨的剥蚀比印象中的那尊白色塑像又更多了几分沧桑与遒劲。肌肉紧张有力、目光沉毅的大卫仿佛是沧桑变迁中佛罗伦萨忠实的守护者。走到广场的边缘,整个佛罗伦萨的辉煌和灿烂便忽地展现在你的面前!山冈之下就是那条蜿蜒的阿尔诺河,在河的对岸直到远处一脉黛色的山前,是一片绵延不绝红白相间的建筑,白的是墙,红的是瓦。如果不是偶尔有几辆路上驶来的汽车,你几乎看不到现代工业城市那种炫耀人们力量、技术和现代材料的建筑和交通工具。这时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佛罗伦萨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遗产名录》,而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与国际历史园林委员会也会在佛罗伦萨召开会议,起草以该城市命名的历史园林保护宪章——《佛罗伦萨宪章》!山顶米开朗基罗广场上俯瞰到的美景使我急不可耐地要走进这座城市,亲身体味她的美与恬静。

  走下山岗,沿着阿尔诺河经过老桥——一座满是金银首饰店的廊桥,走到老宫前面的市政广场时,我们开始接触这个城市富有艺术气质的市民。或许他们的身上还流淌着这个城市文艺复兴时期那些先贤们的血液,承继着他们的艺术细胞和探索创造精神。从广场到阿尔诺河之间几百米的窄窄的街道,简直成了展示佛罗伦萨市民艺术的长廊:一个穿蓝色挎带背心、黑色镶边裙的年轻女子,在一座白色的大理石雕像下演唱意大利歌剧中的片段,引来路人的阵阵喝彩,很快就有一群人围在她的身边。沿着这条路的两侧,有十几个画摊,展示着摊主们的画作。偶尔有路过的年轻女子,也愿意坐下来让摊主描个人像。她们每每要将身子微微侧转,在嘴角挂上一丝微笑,想必是把摊主们都当成了达芬奇。恩格斯曾说过,欧洲的“文艺复兴”是一个“需要巨人而且产生巨人——在思维能力、热情和性格方面,在多才多艺和学识渊博方面的巨人的时代”。生活在文艺复兴盛期的十五至十六世纪,身为绘画大师,同时又精通音乐、数学、物理和解剖学的旷世奇人达芬奇的一生可以说为这个论断提供了一段最恰当的注释。他画笔下的那个“蒙娜丽莎”,那个身份游走飘忽于商人之妇、妓女和画家本人之间的神秘而美丽的形象也成为了"文艺复兴”一词在许多人脑海中“人化了”的视觉代表。难怪大凡来到这座文艺复兴之城的女子都在不经意间被传染上了那么一丝神韵。

  午后与但丁的“不期而遇”让人感受到一个文艺复兴先遣者的勇气、一个流浪者的乡愁和一个痴情者的不渝。

  漫游在佛罗伦萨的街巷与广场,源自文艺复兴时代的艺术风情是你在这个城市可以随处观察和体验的。然而我们却不能忘记这样一个事实:文艺复兴并非一蹴而就,从十四世纪到十七世纪这三百年的“复兴之路”是佛罗伦萨人一步一步走过的。它不仅有辉煌璀璨的巅峰,更有拨开中世纪重重黑云的艰难开端。文艺复兴初期佛罗伦萨的文学巨匠但丁就是以犀利的笔锋向封建势力和罗马教廷发起进攻的第一人。

  在盛夏阳光撒满的午后,市政广场附近的一条窄街上,我们与这位命运坎坷的大诗人“不期而遇”——砖墙上的画像与雕塑告诉我们,但丁居住过的小楼已经近在咫尺。推门进入,只觉一阵凉意袭来。屋内的陈设简陋而古朴。隔着玻璃,可以看到惊世巨著《神曲》的手稿已经在岁月的洗练后泛黄。它的主人恐怕不曾想到过,自己的作品会成为划时代的著作,在数个世纪之后仍为人膜拜、凭吊……

  但丁与佛罗伦萨这座文艺复兴之城的历史交融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他作为一个诗人曾经生长在这里,更是因为他曾经为了在这里实现其政治理想而战斗。青年时期意气风发的但丁曾被选为佛罗伦萨共和国的六位行政官之一,是代表正在兴起中的资产阶级利益的政党——白党里的风云人物。为了维护共和国的独立,他积极反对罗马教皇与封建贵族势力对佛罗伦萨的干涉与把持。为此,在代表教会势力的黑党在1302年掌握佛罗伦萨的权柄后,但丁受到迫害,贪污和反教皇的罪名使他不仅被没收了全部家产,而且被判处终身流放,直至客死意大利东北部拉韦纳也再没能回到他的故乡。在流放的20年中,但丁虽然无时无刻不思念养育自己的佛罗伦萨,但面对当局“悔罪即可回家”的公告,但丁没有放弃自己的主张。他四处游历,会亲访友,接触了佛罗伦萨之外、政治斗争之外的世界。也正是在这漫长而凄苦的流放期间,但丁完成了他那部开启文艺复兴之门的巨著——《神曲》。在这部一百章的长篇诗集中,诗人梦游“地狱”“炼狱”和“天堂”三界,在看似陈旧的世界观框架下发出令那个时代震撼的新的声音。在诗中,但丁高声称颂被教会视为异端邪说的古典文化,将古罗马诗人维吉尔当作引领自己幻游三界的“导师”,称其为“知识的海洋”。与此同时,他也对封建教会的腐朽发出了震耳的抨击。在《神曲》中,他对地狱中的教皇尼古拉三世说道:“你留在这里吧,因为你受到的刑法是公正的……因为您的贪婪使世界陷于悲惨,把好人蹂躏,把恶人提升……”《神曲》问世后,在佛罗伦萨的新兴资产阶级中产生了巨大的反响。他们在1373年设立了名为“但丁诗篇”的公开讲坛,而当时担任讲解的正是将“神曲”推进到“人曲”,写出资产阶级人文主义巨著《十日谈》的人文主义大师薄伽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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