涠洲岛
生动的火山景观,完美的地质旅游
从半山坡上鸟瞰海湾,来往船只带来了岛民的日常供给。
大自然留给我们诸多的地质风貌,让我们自己去探究其中的奥秘,这就是科学和探险的乐趣所在,于是涠洲岛也成了具备冒险精神人的乐园。我在后来明白,对于爆烈的火山岛来说,芝麻滩不过是小小杰作之一。陈车夫的车在吴伯家门口准时等候着我。他将我带到鳄鱼火山口。这里的景观,让人咋舌,十几层楼高的悬崖,千创百孔的积流层,互相交叠的小火山口……悬崖露出的部分明显可以看到几个层次,下面是一层一层细腻的火山凝灰岩,在它上面则开始出现黑色的火山角砾岩层。陈车夫曾去当地的博物馆上过课,知道山体上越靠上的岩层年代越近。如果是这样,那么上面最显眼的一层黑色角砾岩层,肯定是七千多年前那次火山喷发的产物。下面这一层层厚厚的凝灰岩至少就有几万年的历史了。岩壁把年代变成了高度,即便薄薄的一层,也代表了几十上百年的岁月。生命和岁月相比,又是多么脆弱,我忍不住用手抚摩山体粗糙的皮肤,这似乎是我能想到的亲近大自然最好的方式,它们曾经那么滚烫,而现在只是被阳光晒出一丝温暖。现在,我们可以稳健的站在这片土地,平静的想像,理性的分析,几十万年前,爆发的火山企图颠覆一切的壮举。据科学家分析,涠洲岛不是一次形成的,它是由一系列火山喷发所形成的,喷发前后共有四轮,每轮喷发短要几千年,长则上万年。最后一次剧烈的火山运动在七千多年前才趋于平静。然而对于漫长的地质年代来说,七千年短得就像昨天。所以涠洲岛依然是年轻的,它的火山景观就如同北部湾的海鲜一样生动新鲜。而七千年的时间,又足以让海浪发挥威力,使岸边的地质在演变中更加多姿多彩。 在岩层上行走是件困难的事,就好比在一片施工拆迁的房屋瓦砾中前进,到处都是岩石,还有很多规则的洞,深深浅浅脚很容易就陷进去。这些大大小小的规则的洞,是由于水流会在石头本来有缝隙的地方形成漩涡,几千年来不断地冲刷,而且缝隙里落入的沙石也在水流的带动下,加速了打磨的过程,于是,一个个规则的圆洞就这样产生了。
我看见的第一片的珊瑚是橘色的,它静静的躺在某个圆洞里,透过澄净的水,我看见它橘红色的小枝桠正在慢慢挥舞。这个发现令我激动不已,前方还有,再前,更多,密密麻麻的珊瑚终于出现了!绿色、蓝色、褐色、紫色、咖啡色、黄色、白色……五颜六色、千姿百态,我意识到自己进入了真正的海岸珊瑚区。时间正好是12点,涨潮的时间,浪有点高,漫过我的脚面,但因为水清,所以珊瑚们依然清晰可见。这是片少有人烟的珊瑚区,它们藏在离火山口很远的区域中,没有一丝污染。有人不愿意走这条坑坑洼洼的路来看珊瑚,有人根本不知道这里藏有珊瑚,这反倒成就了我的幸运,让我成了偌大的海滩惟一看见珊瑚的人。
夜海岛:越夜越风情
夜晚即来的海边是一片宁静的橘色,蔚蓝的天空正逐渐退去,赤红的太阳映照着天边彩霞,咸腥的海风里夹杂着烤螃蟹、海螺和鱼的香味,许多的人趁着阳光消失前海水尚存的热度,在水里玩耍,小鱼和海螺,还有寄生蟹遍地都是,会吐墨汁的墨鱼偶尔也能被浪打上来,每吐一次墨汁就把周边的沙滩染黑,惹得尖叫和笑声不断。我坐在烧烤摊前留恋着最后的日光,眼看着烤炉的火光就透亮起来,而海那头的橘色却消失在墨绿色的天际,海滩上的人渐渐变成黑色的剪影,但依然生动不已……这样的生活让人的内心透着淡淡的喜悦。 在湿冷的冬天这里则是另外一番景象。虽然很少下雪,虽然一样潮湿,但是风尖锐得可以敲碎骨头,撕碎皮肤,涨潮的时候,浪大得能越过海滩卷上小岛的水泥路,把人淋得湿透透,所以冬季涨潮时在岛上骑车走路,当地人都得带着雨具。而现在,空气静谧得让人可以彻底忘记季节变换,天气是那么好,恍然以为如果一直这么坐着,也许天空并不会被黑暗吞噬。
终究还是到了夜里,然而夜里的海岛丝毫不寂静,热闹只是从海滩边移到了港口。港口的市集依然灯火通明,各家海鲜馆全部将桌子抬到露天的棚子下,老板亲自站在门口邀请过往的食客,小岛虽小,人情世貌丝毫都不逊色,该有的饭局,该有的交际,该有的呼朋唤友,一一俱全。当然,如果食客是我这种异乡人,老板就会以高涨一倍的热情来召唤,极力推荐最有特色、最贵的海鲜。说是最贵,其实每一样都便宜得心动,2块钱的生蚝,5块钱的螃蟹,烧烤椒盐,各种口味随便挑,而每一种似乎都不容错过。
我开始明白,海岛的夜不是属于风景的,是属于港口,属于市集,属于人的,在这里你所感受的,不仅仅是2块钱的生蚝,5块钱的螃蟹,10元一斤的大虾,在一片人声鼎沸里,你正不知不觉和海岛做着更为深切和亲热的接触。夜愈来愈黑,而灯火愈来愈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