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号 上纳米沟麻风村(
早上阴沉沉的,驻扎在山里的马帮出山了,听说是顺江马队――几年前就向往骑马旅行的日子,没想到现在还是没能付诸实现,不知哑巴是否还在?他做的大饼是否真象传说中那么香?
9:40出发,骑马到大本营,晓江笑言今年第四次上雪宝顶,就数这次最腐败了。
走了一会儿,就明白晓江为何这样做了:纳米村海拨大约
路有点陡,很泥泞,看来雨已经下了不止一天了。
现在雨还不算大,冲锋衣能够容忍的程度吧!
12点过到大本营。两个大帐篷和一间木屋隐在浓浓雾气中,经幡猎猎招展。看不到顶峰。
吃了一包方便面后出发,暂时用不着的东西都留在大本营。本来想带雪杖的,但小江说雪杖没用,带冰镐就可以了。于是看小江的示范,学习怎样用冰镐做支撑。
刚开始的一大片河滩相对于之后的路,显得太过轻松,以致于几乎忘记走过这么长的路程了。
一开始上坡,高海拨就展现了它的威力。
喘不过气儿,小腿胀痛无比,我想它肯定硬得象铁块一样了。
而且这山好象比以前登过的山要陡,不停地向上、向上,希望中的缓冲迟迟不至。
细碎的泥沙与碎石,根本看不出有路,而且踩不实,要下滑。我叹气:走一步,滑三寸。晓江说:其实一步只走了两寸――哈哈!他说,艰难的路还在后面呢!
问晓江,到C1要多久?他说大概五个小时――咦,昨天不是说四个小时吗?
罗涛笑言,等会儿他就会说,要六个小时了。
雨下大了,冲锋衣早已不管用,冲锋裤和里面薄薄的保暖裤都湿了,凉凉地贴在腿上,引发一阵阵寒意。背包的防雨罩在马上磨了几个洞,包里面的睡袋和衣物可能也湿了吧。
下午4:20,到达黑色走廊下面的小平台(海拨大概是
用冰镐刨开碎石,摊平地面,弄了个与C1差不多大小的临时营地。帐篷刚搭好,甚至来不及脱下满是泥泞的鞋子,大家就拥了进去,*发抖来取暖。
一直在走路及干活,停下来才知道有多冷。除了晓江(他昨天下午找一个村民换了件冲锋衣,防水性能很好),其他几人全身没一处干的地方,我的手已经麻木了,蜷在帐篷一角发抖,刘江开始打喷嚏,罗涛不但发抖,连说话都结巴了,让大家一阵狂笑。
精神还算不错,不停说笑,罗涛脱下湿袜子,套上手套,说这样暖和――那手套张着,真是可爱之至。
晓江取水回来后,就给大家弄吃的。喝完咖啡、果珍,开始做紫菜蛋花汤(生鸡蛋都带上山来,好过分啊!)、红烧猪肉、方便米饭、方便面――那咕嘟咕嘟的声音真的很美妙,香气从碎裂的气泡中释放出来。
太腐败了吧?我们笑言。
晓江说:快乐登山嘛――呵呵,原来快乐必得体现到吃上!
米饭掺了太多的水,成了稀饭――晓江说要多喝水才行,可是想到已经喝了一肚子了,晚上要起夜,冒雨出去上厕所,大家都苦着脸。
待所有人都吃完,晓江又去取了一趟水,冲牛奶喝。两包奶粉,却冲了一大饭盒的水,刘江和罗涛说太淡,晓江又加了一包咖啡进去――害死人啊!
很没良心地看晓江做着这一切,还开玩笑说喜欢有人为自己做饭的感觉――其实是那个冷啊,冲锋衣又不抵事儿,确实不想冒着大雨出帐篷。
晓江说:雨,下吧下吧,下透了,明天就晴了。
这里的海拨大概是4800多米吧,本来以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没想到除了晓江和向导,我们三人都睡不着觉。
头痛,痛得怀疑起自己来了,总觉得不能呼吸,帐篷里闷得要命。罗涛和刘江也不停坐起来大口喘气。
晓江和两位向导睡得很香,只听到他们发出的幸福的呼噜声。罗涛咬牙切齿:吴小江,老子好容易跟你登一次山,你把老子往死里整。
想笑,又拼命忍住,用睡袋捂住自己,差点憋死。后来的两天,就这事放开狂笑了好几回。
半夜出帐,发现雨停了,乳白色的云雾缭绕在群山之间――这样寂静的、寂静的山岚,世界竟然可以如此宁静、飘逸、美丽……
清新的空气,仿佛雨后的草木淡香,令人神清气爽,短短十几分钟,就几乎感觉不到头痛了。
找水喝,里面灌的是牛奶咖啡――唉!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再有多少口味各异的饮料,喝来喝去,还是白开水最好――就如世间很多简简单单的事,以及感情。
一躺下,又开始头痛。痛得不能睡,将两边的帐篷门都拉开,还是觉得喘不过气。
清醒无比――睡眠,就象爱情一样,遥不可及。
整个夜晚,总听到脚步声,仿佛有什么人从帐篷前走过;之后就是风声――也许是风的脚步罢,也许是雪山的精灵……
风扑簌着掠过,雨打在帐篷上,低低地诉说;时间也有脚啊,急促地踏响了黑暗的空间,渐渐交汇成模糊不清的轰鸣――头痛、腹痛、呼吸困难、口干舌燥……这样的痛苦仿佛没有尽头,眼睁睁地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