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独龙江寻访文面女

　　自古以来,女子极爱容颜,总是用尽人间一切可能的办法装扮容颜。而独龙族的文面女却是相反,自毁容颜进行文面。女子还在十二三岁、豆蔻年华之时,便在亲人的帮助下毁了容颜变成了一名文面女。先用竹签蘸上锅底的烟灰,在眉心、鼻梁、脸颊和嘴的四周描好纹形,然后请人一手持竹针,一手拿木槌沿纹路打剌。每剌下一针,马上将血水擦去,敷上锅烟。10天后,皮肉上就呈现出青蓝色的斑痕, 成了永远也擦洗不掉的面纹。

　　初听到此事,匪夷所思。上网,查资料,其记载也是寥寥数语。

　　于是,去年10月,我们背上行囊,前往独龙江。因为听说那里有女子文面的传统。

　　独龙江,源于西藏察隅县,东靠5000多米的高黎贡山,西临4000多米担当力卡山,两山夹击,独龙江水奔腾咆哮。我们去的,是江旁边的孔当村。

　　我们四人找到一辆拉货去孔当的双排座货车,上午10点出发,到达孔当村已是黄昏。

　　黄昏中的孔当村一片张灯结彩。孔当村是孔当乡所在地,一条街也就200多米,两边散落着简易房屋,整条街道都被翻起来大搞建设。街边最多的便是杂货店,约有五六家,这些杂货店正是整个独龙江的购物中心。每年11月大雪封山以前,商店老板总是囤积好半年的商品和盐、茶、面条等生活必需品。因为要等到来年的5月通过铲雪机开路,独龙江才又可以与外界联系。

　　去年正好是孔当与贡山通路5周年。贡山县也借此机会庆祝,广散英雄帖邀请各界嘉宾到孔当参加盛大庆典,文面女与剽牛祭天则是其中的重头戏。而文面女则更是成为独龙江的代表文化与名片。

　　第二天,我们背上包,徒步前往献九当。10月的独龙江,炎热而潮湿。沿着河谷我们慢慢前行,两边丛林茂密,江水湍急。而隐藏在其中的杀手便是无处不在的蚂蟥。生活在丛林地带的旱蚂蟥,一旦有人走过,通过吸盘快速吸附在暴露的皮肤、衣服、鞋、包……无声无息的钻进人体内慢慢吸血,身体慢慢膨胀。出发前,我们买好的盐巴与香烟,不是给老乡,而是对付蚂蟥。

　　才走了不到二十分钟,我们即刻陷入蚂蟥大战中。纵然河流两岸云雾缭绕,我们也无心欣赏。

　　约走了四个多小时,我们投宿到了献九当村的学校。

　　接待我们的是学校的校长李文洪老师,也是独龙江乡最有学问的独龙族人。吃完晚饭,和李老师聊起了文面文化。李老师说,文面的传说太多,他们也不明白哪一个才是文面的真正原由。有传说是20世纪50年代以前,独龙江上游地区曾属西藏察瓦龙土司管辖。他们命令独龙女要文面,不得留长发,要剪至耳部。

　　借着昏暗的星光,李老师带着我们去拜访一位文面女。文面女是一位60多岁的阿妈,一身蓝色的衣服,看到我们来也并不多言语,只是端出了酒和炒玉米。我们四人盯着阿妈的脸不放。文面的部分是青色,远远看起来如一只张开翅膀的青色蝴蝶,眉心是蝴蝶的头,蝴蝶的翅膀从鼻翼向两边展开。阿妈很瘦,面容有些憔悴。李老师说,阿妈以前很漂亮的,只是去年得了一场病,苍老不少。

　　一只小猪穿梭在我们中间,时不时吃些我们盘子里的炒玉米。环顾四周,屋子里除了一台小电视机、放粮食的橱柜、铺着竹席的床,别无他物。因为长年与世隔绝,独龙族对外人有些淡漠。

　　阿妈年轻的儿媳看着我们偷偷的笑着,脸上干干净净。问道为什么不文面,女孩子羞涩的笑着,“不好看啊,我们现在都不文了。”问阿妈为什么文面,阿妈只是淡淡的笑着,“小时候就文了,也没有为什么。”看着阿妈的怡然自得,一肚子的问题突然烟消云散。

　　最后给阿妈拍照的时候,阿妈用手不断的抚弄着头发,并坚持披上了一件独龙毯。阿妈的儿子说,阿妈爱美,每次拍照一定要披上五彩的独龙毯。

　　雨停了,我们的归期也到了,只能回程。背上行囊,小心走在路上。一路上,与披着五彩独龙毯子的年轻独龙女子擦身而过,而她们也不再文面了。

　　独龙江旅游贴士

　　1交通

　　A到独龙江的必经之路是六库-贡山-孔当。从大理和昆明都有班车到达六库,然后转车去贡山,从六库到贡山的车次比较多,但一般集中在上午和中午,下午2点以后就没有去贡山的班车。六库到贡山约需6个小时；

　　B贡山到孔当目前有两条路线,一条为简易公路,一条为人马驿道,需徒步。

　　孔贡公路为一条简易公路,是我国惟一一条穿过国家级保护区核心区的道路,全长96公里,经常塌方。节假日有吉普车往返,但一天最多两班。平时可以搭乘去孔当的货车,一般为50元/人。一般需要7个小时左右。

　　另一条路为独龙江最早与外界联系的人马驿道。路线：贡山-其期-东哨房-巴坡(从前的乡政府所在地)-孔当(又叫孔目,现在的乡政府所在地)。这条线路全长约180多公里。

　　2合适旅游时间

　　独龙江每年11月到来年5月为大雪封山期,孔贡公路无法通行。独龙江9月至10月是较好的旅游时节,这时候雨季已过。

　　3独龙江的通讯

　　独龙江流域无电也不通电话,某些村利用简易的设施发电。2004年10月,中国电信在孔当建立了基站,可以在孔当乡政府附近用手机。

　　4关于吃住

　　进了独龙江,在孔当的杂货店可以买一些基本的补给用品,如面条、盐、饼干、方便面、鸡蛋、胶鞋等。杂货店一般都带有旅馆,但条件非常简陋,一般为15元/夜；在独龙江流域徒步,沿途的村子都有小卖部,一般设置在家中,可以购买一些基本食物,如面条、方便面等。

　　5关于装备

　　独龙江的天气一般为潮湿闷热多雨。一定要准备防水用具和一双防水的好鞋子。为了防御蚂蟥,一定要准备好绑腿,穿长袖长裤袜子,最好带上帽子。绑腿在孔当村的杂货店可以买到。

　　6关于蚂蟥

　　蚂蟥是去独龙江要防御的重中之重。生活在丛林地带的旱蚂蟥,一旦有人走过,通过吸盘快速吸附在暴露的皮肤、衣服、鞋、包……无声无息的钻进人体内慢慢吸血。蚂蟥的唾液有抗凝血成分,因此伤口常常流血不止。蚂蟥有吸盘,不能强行拉它出来,否则蚂蟥吸盘断在皮肤内就会感染,只能用盐、酒、醋等洒在伤口上,让蚂蟥疼痛难忍,自行出来,或者用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