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攀登云南哈巴雪山

　　昆明/哈巴村

　　10月1日早8点,阴天；6人同乘一辆得利卡面包车,装满了今后几天的给养和登山装备,向滇西北出发了。出昆明,一路高速,标志显示里程395KM可以直达大理；没想到只开不足2小时的车程,就见到“前方2KM收费站”的标志,并出现严重堵塞；爬行2小时,终于通过了收费站,原来是由于车流量大,收费口少且收费速度慢,造成高速比普通路还慢很多；据说当天我们出行 较早,被堵2小时已很辛运,后面最糟糕的行车只用一小时,交费却花了5小时！接下来就一直担心大理出口会否重演楚雄的悲剧？或许我们的祈祷显灵,大理出口很顺利；随着路边“热忱欢迎您来到最佳城市大理！希望大理的好山好水好人,能送给您一份好心清”,我们的心情也跟着风花雪月、如诗如画的大理美景而轻松放飞起来；为感受五朵金花梳妆打扮的浪漫迷人景致,特意在蝴蝶泉边的白族风味餐厅用了中餐。

　　PM4：30分继续上路,连续进了四家加油站,无油可加！在加油站职工的指导下,担任司机的诸葛青不得不绕道20KM,开进了远离国道的洱源县城,终于解决了燃油之急！加油时发现左后轮胎欠气发烫,开进一家修理厂,修理工认为胎侧边漏气,不好补,需要加一条内胎,换好后上路。暮色已浓,行不过10KM,上山途中,刚修过的左后轮突然爆裂；紧急设置前后安全路障,又发现随车千斤顶失灵！好在一对善良的昆明中年夫妻停车相助,折腾40分钟换上了备胎；感谢苍天,在我们换轮胎时没有落雨！继续上路,开始下雨；由于耽心备胎无法经过虎跳峡部分砂石路面(花纹已磨平),于晚10时许在剑川县金华镇修补换下来的轮胎。一个哑巴补胎店服务很好,补好一处装上测试,仍漏气拆下再补；如是者三次,补了三处漏洞,终于补好,换下了备胎。11点多再上路,约2日凌晨0时,抵雄普地方；下午联系好的深圳磨房的夜狼恨天与其女友周粥在路边餐厅等我们。一起用过1日的晚餐,已近2日1时。

　　增加了两人,坐不下,将部分防水装备移到车顶行李架上。上路,雨时停时下,很快进入了虎跳峡路段；不时有瀑布从天而降,砸在车上令人提心吊胆。往前看去,车灯照处,不时悬崖,就是一片白茫茫,基本上不见前路！只有在心中默默祈祷：上帝保佑,阿门！凌晨2时多,遇一塌方处,全体下车搬开路障,空车缓缓通过10多米的塌方区；用头灯照明观察周围,上面是白晃晃高不见顶的石崖,下边是深不可测的沟壑,金沙江水的怒吼声和着雨声在挑战着我们的神经。上车前行,大家都默默不语。凌晨3：30分,终于到达海拔2600米的哈巴村,提前联系好的和医生(雪山客栈的老板)在等着我们,匆匆解决过水火问题后,迅即就寝。充满磨难的第一天在不断地诚心祈祷中平安度过,梦中继续祈祷明天开始的登山中有好运气、好天气！

　　哈巴村到大本营

　　2日早9时起床,阴天,哈巴村处于云遮雾饶之中,雪山不见踪影；哈巴村有上百户人家,聚居了汉、回、傈僳、纳西、藏等民族,平安相处,近似于云南的缩影。我们的房东何医生是纳西族人。诸葛、张老师与何医生已经安排好了向导、马匹、未来几天的给养等,整理装备,除当天必需的衣物装备外,其余不用的物品放在大包中,由马驮运。我们雇用5匹骡子驮运装备,另雇两匹骡子供两位女士骑乘,10点整出发上山。

　　开始是比较平缓的小道,穿过一端高大的松树林,宽敞清晰。走出树林,过一条河流后,有一段约60米高很陡的小山梁；而后又是较平缓的山坡,路开始崎岖不平,也出现分岔。约在2850米高处,有一牧民点,木楞房冒着炊烟,栓在旁边的牧狗狂吠(不知哈巴村的狗是不是纯种哈巴狗啊？),不知是欢迎还是想赶走我们！此处比较开阔,但云雾的关系,无法看到哈巴村,也不见山顶。坡度开始加大,周围基本上是灌木丛,稀疏的点缀着一些乔木。约3000米高处,再过一条河,开始真正的爬山,坡度度在30-40度,阴转多云,视界也越来越开阔,可以看到更远的山和更蓝的天,云雾绕身,景色秀美。

　　3100米以上,进入原始森林,高大的针叶松柏、桦树、青冈树混生在一起,都有百年以上树龄。除小路由于马帮的踩踏,裸露出泥土外,植被保存完好,地上的苔鲜很厚,踩上去可以淹没脚面。令人惋惜的是多处见到被砍伐的百年老树倒在地上,痛哉痛哉！3300米高处开始断续下雨,有时雨势颇大；祥子和张老师、葛律师、夜狼四个在第一梯队,因雨雾能见度低而迷路,走进了一户游牧点(与别处不同,这里的游牧点全是木楞房而非帐篷)；在牧人的指引下重新走上正路,但与后续人员失去联系；对讲机呼叫多遍无应答。放慢速度边爬边等,半小时后,终于联系上诸葛带的第二梯队。下午1时,到一处平缓草地,雨过天清,空气清新,景色优美；海拔约3600米,休息吃中餐干粮。至此,第一梯队中途小歇一次,第二梯队歇了三次,驮队已远去无踪。

　　吃过午餐,继续攀登,时阳光明媚,时云雾蒸腾。树上有松萝(松树全身挂满了嫩绿色的丝线,据说是滇金丝猴的美食),山间有杜鹃。天气好,坡度不大,行进较快。

　　3800米以上,坡度加大,阴雨绵绵；身体的不适也忽然来临,氧气明显不足,走不多远就得停下来喘一会气；尤其可恶的是小路非常泥泞,登山鞋陷进烂泥中几致无法行走,只有选择在路旁边的青苔上落脚,小路边的地势非常复杂,虽然比泥地强一点,但体力消耗非常大。雨越下越大,路越来越难行,没带表,手机也已关机,懒得问别人时间,感觉就是天昏地暗；休息越来越频,除张老师偶而问问大家身体感觉外,其他人将说话的力量都用于走路了。终于看到了一条白链从云中穿出,高挂在前方的石崖上；张老师说见到降水崖,快到了；果然,不久,经过一条河后,见到了几顶帐篷,一个石头围墙上搭了一些木板,上面压着大块石头,石头缝里、木板缝里正在冒出大量白烟。我们的装备乱放在草地上,有人随身小包里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淋湿；有人防水衣不太好,感觉两条肩膀已经湿透,两个下半条腿也在滴水,停下来冻得瑟瑟发抖,不顾三七二一,赶快从大背包中找出两件半干衣物,钻进石屋中,先让房檐亲吻了额头,又让烟雾感动得热泪横流；折腾一会才挤出了一点立锥之地。缓过神来,一问才知此石屋是当地向导休息的地方。因为是长假旺季,和医生的小舅子(大家都称呼小舅子)带了几个村民就住在这里。

　　大本营

　　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一夜,半夜听见至少两队人马闹闹混混的在雨中起身冲顶去了；到了早上看见帐篷顶部发亮的时候,雨也停了。我发出天亮了的信息,回应是大家异口同声向祥子发出的抗议：祥子哥昨晚休息的最好,我们都遭罪了,呼噜了得！祥子赶紧向大家赔罪,安慰他们继续睡觉。

　　晴天,太好了！太阳已经照到周围的山峰上,这里是一处三面环山林间空地,周围是矮矮的杜鹃林；已经可以看见面前的雪山和岩石坡,还可以看见几顶帐篷,冰川瀑布,色彩斑斓,风景不错。

　　试着活动活动筋骨,已经气喘吁吁,心跳如擂鼓,可以听到明显的“咚咚”声。缓步溜达,直到10点钟左右,太阳才晒到营地,大家已经起营；乘着好天气,抓紧晾晒装备。领队宣布：今天的任务就是吃喝、睡觉、休整积蓄体力。一直到下午5点前,虽然有零星雨水,基本上可以称得上是晴间多云；PM5点开始下雨,晚饭时(PM6：30左右)大风加雨,很冷。今天我们吃了两只从哈巴村驮上来的土鸡,在整个大本营是最腐败的一队。饭后在石屋中边烤火边听取张老师讲授明天登顶的注意事项,同时品尝高山咖啡；PM9时左右,风势增大,经验丰富的张老师讲明天一定是大晴天,要求抓紧睡觉,早起登顶。今天白天未睡,适应了一天,晚上睡的很好,尽管狂风吹得帐篷不停的哗哗乱叫,基本还是一觉睡到了4日早4：30分,张老师的叫起声才醒来,赶快起来,诸葛已经烧好了开水,热好了昨晚煮好的早餐,吃完饭、罐装好热水。5点整我们开始登顶壮举。

　　大本营-登顶-大本营

　　跨过几处水溏、河流,翻过一个小坡岭；而后是陡峻的碎石、泥砂路；小路很细,弯弯曲曲横旦在陡坡上,头灯照明有限,有一定危险,大家互相照应着往上攀登。与我们几乎同时动身冲顶的有18人,包括我们6人(诸葛和周粥留在大本营负责后勤),四川的12人；刚开始叽叽咋咋很是热闹。

　　在4200多米处,开始走长长的大石板,由此一直到4500米高度,就象一整块巨大的石板,很陡；边走边歇,风还在刮着,尤其在山刃脊上面刮得很大,基本上一口气就到了4400多米,天已亮,头灯用不着了；仍然在石板上行走,但坡度较平缓；队伍已经拉开了很大的距离。

　　从近4600米起,坡度又变陡峭,小碎石路、大石块路、砂石路交替；行进明显困难,我开始调整节奏：每迈两步呼吸一次,每100步小歇,呼吸20次；9点多到达4700米,有一处较平坦的台地,昨夜有人在此扎营,雪压跨了帐篷；小舅子叫喊在此休息等后续人员,天气晴好,太阳刚好照在平台上,抓紧机会,照了几张照片。

　　张老师上来后,决定继续攀登,要求小舅子将小气炉、小帐篷等设备背到4900米扎营等待我们。风很大,空气也越来越稀薄,行进节奏调整为每走80步小歇,呼吸20-25次。2800多米处,一段石板陡坡路上结满了冰碴,无法攀爬；我们等待四川的猛驴拉好了保护绳,才攀爬过去。10：30左右到达4900米冰川永久雪线处,费净气力,穿上雪套、冰爪等装备；继续前进,天气转阴,风卷起雪粒,打在脸上有点疼。开始感到比较严重的氧气不足,调整为50步小歇一次；不久调整为30步小歇一次。能见度越来越低,离的稍远一点,就不见了。许多人开始动摇下撤,我们队也有两人下撤了。登顶的人咬牙坚持,不断大口呼吸,不断机械的挪动着沉重的脚步；令人诅丧的是雪很厚、很松,要想前进,必须抬脚要高,踩下去要使力,否则迈一步会滑退半步。走走停停,感觉使尽了力,PM1点多,爬到了海拔5300米的月亮湾,据说月亮湾景色很美,今天身处其中,却无缘相识！

　　能见度不足10米,气温-15度左右,严重供氧不足,混混欲睡,感觉到了身体极限！意欲下撤；众人鼓励帮助下,恢复艰难上行,此时,已无法自主调整行进节奏,或两步、或一步都可能停下来喘气一番；下午2：40多分终于登顶5396米的哈巴雪山！！一下就瘫倒了,强打精神观察周围,几乎不见人,只有雪雾,能见度很低,几乎无法照相。

　　下撤仍然艰难,缺氧无法走快,仍是走几步就得停下来大喘气(比上行能多走几步)；走走停停,PM4点左右,我们下到4900米处,喝了点张老师煮好的营养汤,吃了点干粮(高山缺氧,人无食欲,这相当于平日中餐),卸掉了冰爪；继续下撤,感觉轻松很多。4700米以下,可以大步流星的走了；傍晚不到7点,我们回到了4100米的大本营。

　　总结今天登顶过程,首先好天气是基本保证,无雨雪,风也不大,装备干爽,心情愉悦,可节省大量体力。上行过程中,一路没有进食补充营养是失误,大家程度不同的在5200-5300米段有体力不支的感觉,此时极不想吃东西；应该在4700米或4900米处补充营养。下撤中在4900米处的营养汤是点睛之作,只有经验丰富的张老师才有这神来之笔啊！留下诸葛在大本营也是周到仔细的张老师高明之处,登顶下撤到大本营,大家累的稀瘫,能够马上喝到热茶(或咖啡),接着就能吃上饭菜,很快可以无忧的进入梦乡；与下山才生火做饭的队伍比,简直就象进了天堂。

　　哈巴/丽江

　　10月5日下撤到哈巴村,途中用去3小时,午饭后驱车返回丽江,开始了回归城市的腐败生活。

　　活动主要队员：

　　诸葛青—来自昆明,云南海外旅游公司经理,户外运动爱好者,数次哈巴登顶记录；该次活动组织者。

　　张 源—来自昆明,专业资深户外运动人士,曾骑单车游遍云南、西藏,5次哈巴登顶记录；该次活动的技术指导及登顶领队,我们称为张老师。

　　葛永坤—来自昆明,律师,户外运动爱好者、摄影爱好者,最突出是彻底地素食者。

　　周 智—来自深圳,中青旅深圳公司总助,该次活动策划者,却无户外活动经验。

　　黄 湘—女,来自深圳,自由职业,一心想走滇藏线,却被周智骗来登哈巴；基本上无户外经验。

　　祥 子—即本作者,户外运动爱好者,参与目的：体验雪山。

　　夜郎－来自深圳,户外爱好者,有攀登四川四姑娘山经验。

　　周粥－夜郎的另外一半。 (作者：高原红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