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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寂静的飞翔] 五·漂流的意义

[日期:2007-06-01] 来源:《雅鲁藏布江漂流历险记》  作者: [字体: ]
  10月11日,早早继续下漂。我们岸上的人只用了个把小时就把车开到了妥峡峡谷前的大竹卡渡口。小车子先进峡谷里兜了一圈,看了看滩情。这妥峡峡谷的开始一段是一块台地夹峙的峡谷,一个滩也没有,水流快速而平稳。我们就放心地回到大竹卡。

  等到下午2点多,水上队员漂到。从一个小饭馆弄了两瓶开水,到江边渡船上给他们加上后,他们又向峡谷里漂去。我们几个岸上的人开车上路。 江水拐来拐去,显得漫长而遥远,在峡谷里转过一个弯,岸上的我们就超过了江里的漂流船。小车子走前面,内母乡以前一直都没什么大滩,车上的张涛和“曹公公”在山腰上的公路边用对讲机指挥了一会江里的船,觉得没有什么险情,看看天色已近黄昏,就急急到前方找地方建营地。我们知道,在江上漂了一天的人最渴望的就是靠岸后能躺在搭好的营帐里。狭窄的峡谷里却很难找到一处离江面和公路都近,地形又平缓的地方,他们一直向前寻找着,很快就消失了。一直跑到妥峡大铁桥处,才找到两块当初修桥时工人开出的小平地。

  “指挥权”对讲机转到了我和张超的大卡车上。往前没多远,我和张超却发现大事不好,这一段江中的险滩越来越多。先走的越野车因为矮小,在车上基本看不见江面,“曹公公”基本又是一个“飞车党”,没怎么留心。我们的大解放高高在上,看到的半边江水已是惊心动魄。我和张超一路紧张地给江上的兄弟指引水情。到了一个大滩,看情况单艇是无论如何都冲不过去了,赶快用对讲机喊他们靠岸。我们停下来,把大卡车上那几根木棒取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冒险下到崖旁,扔下江边,让江里的人捡起来将两只船捆绑在了一起。

  绑在一起的漂流艇扑进大滩,连冲几个大浪以后,转过弯迎头又扑进了一个大漩涡,船头猛然下跌,船首的人居然都看见了巨浪的底部,一瞬间,船又从浪谷底迅速冲出,船头被波峰高高抬起。转眼间,小船就来了个急速的俯冲和急速抬头,在“U”形的跌浪里划了个大弧线。船上的人形容像是坐在过山车上。

  意外发生在另一处跌水前。这个跌水过得很是让大家对我有意见——岸上的我和张超发现了这个危险,并及时地用对讲机通知了船上的人。他们以为我是面对江上的船,因此把船头左边的安全水道错误通报成了“右边安全”。待船上的人发现右边出现一个黑乎乎的水洞时,已快来不及了。大家倒抽一口冷气,拼力将船向左抢,但右船仍然落入跌水里,险遭灭顶之灾。逃过此劫,他们纷纷大骂我在岸上瞎指挥:“‘乌干达’这个弱智!连左右都分不清楚……”说实在的,我没有指挥错误,原因在于岸上和水中有视差,在岸上看起来左边的确更加危险。

  接下来还是一个接一个的险滩,好在都没有前面的那两个大,一个接一个有惊无险地过了。

  天色越来越暗,接应营地却总不见踪影。

  黄昏时,“曹公公”一个人开着越野车上来了,杨勇对讲机里一问,营地还在遥远的大桥,就有点火,“晚上冲滩简直是开玩笑。”又过了两个滩,杨勇决定靠岸,不能再冒险前进了。能见度已经非常低,靠岸的时候,我拍照,光圈开到最大的f/2.8,速度还是必须在1秒以上。上得岸来,一个个都冷得抖抖索索,浑身湿淋淋的,牙齿一片蹦蹦响。赶到营地,一看时间,已经是9点多了。

  满天繁星,营地旁的大铁桥下就是一处急流汹涌的险滩,伴着那震耳欲聋的江流咆哮声,我耿耿难眠。

  10月12日,继续从昨晚靠岸之处下漂,我怎么说也要上船。

  这天的运气极好,峡谷里是少有的阳光明媚。仍是两船相并,我和罗浩是最好的待遇,不用划桨,一个船头一个船尾拍照片。整个人尽量降低重心,双脚牢牢卡在绑船的木棒里,一只手持相机,另一只牢牢抓住绳索。过第一个滩就全身湿透,虽然天气很好,艳阳高照,仍是冷得有点抖。连过三个滩,我只能感觉到山一样的浪不断打过来,打得人喘不过气来,觉得橡皮艇在飞,我从镜头里只看见一片片的水花,更多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模糊,只能凭感觉下意识地按快门。对相机我们采取了良好的防水措施,又是塑料袋又是防水服裹了好几层,我干脆连脑袋也包在里面,只露出镜头口当眼睛,即便如此,过了两个滩后,我的“适马”广角镜头还是对焦失灵。这天,除了罗浩靠岸时,险些从岸边石壁上掉进江中急流有惊无险外,最后成功靠岸。

  冲完这一阶段的险滩,杨勇和“幺哥”、罗浩他们几个开车到下游的尼木峡谷一带踏勘。回来后决定——鉴于尼木的水情和我们的装备、体能和资金情况,特别是要和佳恒代表“谈判”,这一段40多公里决定先放弃,队伍直奔拉萨。一则,佳恒的代表到了,要谈判。二则,通讯方便,便于各自求援。

  有很多人问过我为什么要去漂流?漂流的意义何在?

  我无法回答,便讲这个故事,1924年,38岁的乔治·马洛斯试图成为登上珠穆朗玛峰的第一人时,有人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有世界最高峰存在,她就在那里。”这个英国人一去不复返。出发前,他在日记中写道:“我们不期待珠穆朗玛峰的恩泽……”75年以后,人们才在8240米的高度找到了他的遗体。在他之后,至今已有150多位登山者长眠在珠峰,并且,这个名单还在年复一年扩大。

  这话我们多次用来做挡箭牌,“为什么要去漂?因为雅鲁藏布江在那里。”

  大自然的诱惑是永存的。这种诱惑我们无法抵挡。

  进入险滩,跃上浪尖的时候,橡皮艇的前半部腾空弹起,眼皮底下的江水就成了一口锅。这时的感觉是要飞,要飞过旋转的水锅锅底,这感觉只是瞬间,根本不容易愣神,船尾又猛地一抬,船头飞冲向对面的锅沿,飞向另一个浪尖。

  这种感觉让人着迷。这就是我关于漂流的感觉。

  因为种种原因,“雅漂”的电视片是拖到两年后的2000年秋天,才开始在成都万象纪录片公司制作。有一天,编导唐丹鸿邀请我们去看,我和罗浩、张涛、万麟去了,看完后共同的感觉是,仿佛在看别人的故事。

  这是我第一次看当时拍的录像。这时看冲滩看得有点后怕,“挺牛逼的嘛……”“浪子真有那么大吗?真有那么险吗?怎么当时就没什么感觉?”特别是我们几个拍照片的,在船上拍冲滩,只能是抓紧相机,胡乱按快门,只想着别甩到水里去,还怨镜头里的画面不够刺激;在岸上拍冲滩,眼睛在取景器里盯着船呼吸都顾不上,只管着连按快门,生怕手一抖,跟丢了船。当时真的没什么感觉。

  每次船一冲进险滩,就快得像是在飞。后来冲加查峡谷时,“幺哥”落水了,我和张涛一个在左岸一个在右岸拍,都是用长焦吊的,竟然都不知道还有落水这回事。其实都拍到了,后来看放大的照片,仔细看能看出来。而电视不同,那天电视里活生生的场面,看得我们有点心惊和后怕。

  现在,没事的时候仔细想想,“雅漂”给我的一个最大的收获就是——珍惜生命,珍惜生活。而不是别的。

  有一天,我和我们最小的队员万麟喝了很多酒谈起这个话题。当时,要冲滩,都是争着上船的。生和死想过没有?想过,又好像真的没有怎么想。死球就死球了,这滩得冲。冲的时候,好像也真没觉得有什么害怕,只想着要冲过去,真要死了就这么死吧。又有什么呀,哥们是来漂流的……当时真的就是这样,毫不掺假。

  如果现在,要再猛地把我们扔到一个险滩面前要冲,还会那样吗?

  不知道,难说。

  真的不敢说,这也毫不掺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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