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1日，中国第一个公开拍卖的无居民海岛——面积为0.258平方公里的宁波大羊屿岛以2000万元人民币的价格成交。宁波高宝投资有限公司买下了这座小岛50年的使用权，并将其定位为高端旅游休闲区。对陆地而言，海岛的偏僻、遥远无疑是以一种隐逸和自我放逐的姿态存在，它是自我放逐的世界终极，同时也是向更远处跋涉的起点。接下来，分布在我国海岸线上的数千个岛屿该如何开发利用？中国能不能建成自己的海洋度假胜地？私人买下一座小岛是不是就可以远遁世外？由该事件引发的连锁反应让人拭目以待。
宁波象山县首拍无人岛
大羊屿岛距宁波市象山县县城有13公里的路程，距大陆最近处只有300多米。1999年，宁波老板胡祖岳来到这座小岛上创办度假村，建起了码头和几幢联排别墅，并命名为“金沙湾”。山上原来养了很多野猪、山羊、角鹿、野兔和野鸡，游客在岛上可以自由狩猎。每年5月至10月是岛上的旅游旺季，但最近几年经营不善，来岛游玩的人逐渐减少。
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岛保护法》在去年3月正式实施以来全国首个公开拍卖的无居民海岛，大羊屿岛一下子进入了公众视线。在11月11日举办的拍卖会上，宁波高宝投资有限公司战胜了另外两家参与竞拍的企业，以2000万元的价格顺利拿到大羊屿岛50年的使用权。同时，在今年11月8日，余姚商人黄益民经过补办手续、重做规划方案，顺利获得了并不在首批可开发利用的无居民海岛名录内的象山县旦门山岛的使用权证书，成了首位法律认可的无人岛岛主。
本报记者电话连线了象山县海洋与渔业局副局长俞明泉，他向记者介绍了大羊屿岛的整体状况。大羊屿岛属于亚热带季风性湿润气候，本身就有“天然空调”和“天然氧吧”的美称。全岛面积为0.258平方公里，海岸线长约3千米，全岛由三个高地组成，最高点海拔66.9米，两处沙滩的面积约5000平方米。另外，岛上植被覆盖面积达80%，周边海域渔业资源丰富，适合鸟类栖息和繁殖，特别是每年春秋两季有较多候鸟来此栖息。
“目前大羊屿岛的开发商正在做设计，设计出来后还要经省里相关部门审批，不过有一点，开发时一定要做好岛上及周边海域的生态保护。”俞明泉告诉记者，政府部门将做好基础配套工作，保障岛屿正常开发，同时也对开发实施全程监管，如发现破坏生态、长时间不开工、资金不到位等情况就会及时处理，必要时甚至会收回使用权。另外，大羊屿岛开发利用也要保留足够的原始植被区域作为鸟类栖息地保护区，设立鸟类保护警示标志，禁止采集鸟蛋、打猎等行为。
主管部门对开发公司提出了诸多要求，比如严格限制严重改变自然地形、地貌；基础设施建设所需原材料从大陆上购取，禁止在岛上开采石材；建筑物高度一般不超过10米，不能挡住山脊线，房屋建设密度不超过30%；要求落实生活废水、固体废弃物等污染物处置措施；周边海域水环境质量应保持在二类海水水质控制目标等。
与大羊屿岛近在咫尺的，是象山县最新开发的大目湾新城和松兰山风景旅游区。象山大目湾新城管委会负责人表示，象山将在这15平方公里的黄金海岸建起集海洋景观、海水运动、养生康疗、休闲度假、时尚居住于一体的滨海休闲新城。有了这个规模宏大的新城为依托，大羊屿岛也定位为面向高端消费群体的特色海岛旅游或休闲项目。
176个无人岛屿有待开发
记者从国家海洋局了解到，我国上万个海岛散落在300多万平方公里的大海上，援引1988年开展的我国唯一一次海岛资源综合调查数据，目前登记在册的无居民海岛共6900多个，面积都在500平方米以上，由于调查手段和财力物力的限制，当时对500平方米以下的无居民海岛没有进行调查。
2003年7月1日，中国第一部关于无居民海岛管理的国家制度——《无居民海岛保护与利用管理规定》由国家海洋局、民政部、总参谋部联合发布，为私人买岛提供了依据。《规定》特别指出：无居民海岛属于国家所有。国家鼓励无居民海岛的合理开发利用和保护，严格限制炸岛、岛上采挖砂石、实体坝连岛工程等损害无居民海岛及其周围海域生态环境和自然景观的活动。这项《规定》还强调了无居民海岛功能区规划的原则：按照海岛的区位、自然资源和自然环境等自然属性，确定海岛利用功能；保护海岛及其周围海域生态环境；促进海岛经济和社会发展；维护国家主权权益，保障国防安全，保护军事设施。
今年4月12日，国家海洋局公布了我国首批可开发利用的无居民海岛名录，涉及辽宁、山东、江苏、浙江、福建、广东、广西、海南等8个省区，共计176个“无人海岛”。所谓“无人海岛”，是指岛屿、岩礁和低潮高地，虽在我国管辖海域范围内，但因交通不便和基础设施欠缺等原因，并不作为常住户口居住地的岛屿。
据国家海洋局相关负责人介绍，此次我国开发的无居民海岛，不包括我国与其他国家有争议的海岛。只要有完善的开发方案，严格按照名录规定的用途开发，任何单位和个人都可以申请开发这些岛屿。外资企业和个人申请开发无居民海岛的，需经过国务院审批。从原则上讲，这些用于开发的无居民海岛，单位和个人获得使用权后，利用期限最长不得超过50年。而50年后，除非是用于国防或其他公益事业，一般只要提前申请，在通过必要的程序后都能获得续期。
海岛开发主要用途涉及旅游娱乐、交通运输、工业、仓储、渔业、农林牧业、可再生能源、城乡建设、公共服务等多个领域。此次敲响拍卖第一槌的象山县大羊屿岛，其周边还有10个海岛在开发规划中，开发方向分别为旅游、交通运输和公共服务。5个面积较大的被列为旅游开发类海岛；4个因位置处于规划中的六横跨海大桥和舟山—岱山跨海大桥必经之地而被列为交通运输类岛；团鸡山岛因本身即为垃圾填埋岛，所以定位为垃圾发电的公共服务类海岛。
当个无人岛岛主要花多少钱？这也是许多投资者关注的问题。根据规定，全国海岛分为6个等级，每个等级规定了15种最低收费标准。以最高标准来算，每公顷面积每年需24万元，且50年费用要一次性付清。此外，投资者还要考虑到岛上的供水、供电等基础设施问题。
天津唯一海岛未进入开发名录
国家海洋局的官方信息显示，长期以来，我国海岛开发普遍缺少规划，盲目性较大，炸岛炸礁、填海连岛、乱砍乱挖现象时有发生。一些海岛成为垃圾场，一些海岛上珍稀动植物资源被掠夺性开采。最严重的是，此前纳入统计的806个海岛已经消失，其中只有30个属于自然消失，其余都是因开采石料、与其他岛屿合并等原因除名。
天津海域内唯一列入中国海岛志的岛屿，是位于潮白河、永定新河、蓟运河三河汇流入海处的三河岛。这座小岛东临渤海，总面积为2.9公顷，岛长270米，最宽处138米。三河岛形成于明代嘉靖年间，为防止倭寇进犯，在蓟运河左岸的海岸线上填垫高地并修筑了一座北营炮台，与右岸的南营炮台共同组成了北塘要塞。清朝时，要塞先后三次大规模修缮，基本形成了半岛形状。1973年蓟运河拓宽，北营炮台地基与陆地间的联系被割断，形成了如今的三河岛。
三河岛并未进入本次公布的“开发利用无居民海岛名录”。天津市海洋局海域处的王先生告诉本报记者，此次公布的第一批开发利用无居民海岛名录，是在国家海洋局统一组织下，由沿海各省海洋厅（局）具体负责初选，报经省级人民政府同意后对外发布的。“在申报时，我们考虑到海岛的建设性意图和开发价值，像浙江、福建等地海域的小岛，因为当地的旅游资源较为丰富，所以有较大的开发价值。”
王先生告诉记者，三河岛虽然也是无人岛屿，但目前的改造属于政府规划范围，谈不上被拍卖。三河岛属北塘经济区管委会管理，今年夏天，该区对三河岛进行了以景观绿化为主的保护性改造工程，建设了鸟类栖息湿地和炮台历史遗址公园，在岛上可远望蓟运河、永定新河交汇入海的情景。过去三河岛靠一座小的人工栈桥与大陆相连，目前新桥的建设也在规划之中。
三河岛的保护性改造工程，依托了它自身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和独特的三角洲湿地风貌，三河岛炮台与大沽炮台齐名，所以北塘经济区将这座小岛的历史人文价值结合海域环境保护进行重新整合，目标是一座与周边环境相映成趣的岛屿风景带。
据不完全统计，截至去年年底，全国已开发利用的无居民海岛计900多个，其中，农牧渔业用岛360多个、旅游娱乐用岛210多个、工业及交通运输用岛200多个、公共服务用岛130多个。我国已经将公布“开发利用无居民海岛名录”作为一项制度纳入常规工作，沿海各省将依据海岛保护规划和海岛开发建设的实际需要，陆续公布无居民海岛的开发名录。
已开发无人岛的经验与教训
珠海被誉为“百岛之市”，是珠江三角洲地区海岸线最长、海岛最多、海岛面积最大的城市。珠海市的海岛发展计划参照了“马尔代夫海岛模式”。记者曾实地探访珠海海边已开发的海狸岛，这座小岛与陆地之间靠一座新建大桥相连，桥下停泊着许多出海打鱼的渔船。海狸岛面积不大，绕环岛公路一周步行大概需要1个小时。背靠陆地的一侧基本保持了海岛原始的模样，礁石、椰子树、海岸，构成了一幅南国风景。这座海岛的开发并没有商业资本的介入，而只是为市民提供休闲小憩场所的生态公园。
相比珠海的海狸岛，深圳的三门岛则完全是民营资本投资的结果。三门岛位于深圳大亚湾和大鹏湾交汇处，5平方公里的面积，13公里海岸线，拥揽着半径300米以上的5处海湾。从深圳市中心乘船到达三门岛只需要1个小时。
三门岛曾经是军事要地，当年驻军在岛上修建了营房和炮位以及5公里长的地下工事。早在1997年，深圳市海明珠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王树春便买断了三门岛50年的土地使用权。三门岛度假村办公室主任赵坤告诉记者，以前三门岛上有海关、边防派出所，也有自然村，住着屈指可数的几户村民。后来海关和派出所撤销，岛上的原住民有的搬到了澳头镇，有的移民去了美国，房子则转租给了外来渔民。
最初，王树春在岛上铺设水管和电网，完成基础配套设施的建设，邀请国外测量师测绘了精确详细的三门岛地图。赵坤告诉记者：“在三门岛的开发过程中，我们始终坚持了生态环保的原则，实行全生态架构，5平方公里的整个小岛上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地方用来开发建房，低密度、低高度的房屋全部隐藏在绿色丛林中，对岛上的木麻黄、血桐、苦楝、槭树、马缨丹等树木也都做了认真保护。岛上没有汽车，以电瓶车、马车、山地自行车代步，在能源上也开发了风能、水能、太阳能。”
如今的三门岛已成为成熟的海岛度假村。王树春在岛上成立了三门岛游艇会，设置了潜水区、风帆运动区、马术运动区、滑翔区、狩猎区，游客来此，可以享受海钓、滑水、登山、丛林探险、高尔夫、攀岩、轻型水陆两用飞机等娱乐项目。
据了解，无人岛的开发非常复杂，由于海岛上的交通因素以及台风等气候因素，使海岛的开发成本比陆地高了3倍以上。大多数岛屿面积狭小，缺乏淡水、电力、燃料、通讯设施，必须依靠岛外经济体系的支持才能维持。很多海岛对外交通不便，建筑材料从大陆运到海岛上成本很高，也给开发带来一定困难。而且台风、海啸等灾害也会对海岛开发产生不利影响，这些风险因素都值得投资者重视。
2004年3月，温州市虎屿海洋生态资源开发有限公司负责人陈晓娴承包了洞头县附近海域的最大无人岛——竹屿岛。她投入了四五百万元资金，经过一年多的开发，在竹屿岛上建成了水电、道路等基础设施，也建起了几幢小型别墅，温州当地人已开始去岛上度假。不过，陈晓娴与洞头县政府以及旅游局签订的开发协议只有5年期限，合同到期后陈晓娴最终选择了退出小岛，主要也是因为需要追加的投入太高。
被称为“中国第一位岛主”的杭州潘天寿环境艺术设计研究院院长朱仁民，在1992年以9万元价格获得了一处荒岛40年的使用权，但在此后十多年的时间里，他在这座荒岛上投入了3000多万元，才将这座荒岛建设成形。
国外无人岛开发的成功模式
曾获“中国当代徐霞客”奖项的旅行家、笔名大卫独夫的吴志伟告诉记者，在他的环球旅行经验中，最成功的旅游岛要数马来西亚的小停泊岛。“这个岛原来是荒岛，是供路过的船只停靠避雨季风季的，每年有半年时间属于关闭状态。现在马来西亚人开发成旅游岛，岛上的建筑与生活保持着马来人最原始的状态，因此每年开放时，都吸引了全球大批游客到访与常住。”在吴志伟看来，无人岛，说白了就是荒岛、原生态的岛屿，人类最初就是在这样的岛上生活，因此，在开发无人岛时，建议用原始人类社会的状态去还原岛屿。
岛屿开发方面，在中国知名度最高的莫过于马尔代夫。马尔代夫是印度洋上的群岛国家，由19组珊瑚环礁、1200多个珊瑚岛屿组成，其中202个岛屿有人居住。当地的海岛开发均由一个经济主体向政府租赁一个海岛及周边海域，在海岛上建设酒店，形成一个完整、独立、封闭式的度假村。这种一岛一店的“小、清、静”开发模式，被称为海岛开发的“马尔代夫模式”。政府对海岛开发实行严格的审查批准制度，海岛上所有建筑都必须经旅游部门批准才能建设，并明确规定海岛上建筑的面积不能超过海岛总面积的20%。马尔代夫成立了由旅游、渔业、交通等部门组成的国家旅游委员会，及时解决旅游发展中遇到的问题，并协同制定相关法律规范等。
作为对外开放的私人岛屿，西班牙圣米格尔湾占地14英亩的萨菲拉杜拉岛，每年阳光普照的日子有300天，在这个岛上有绝佳的视角可以欣赏湛蓝的地中海。这里被修建成了功能齐全的高级度假区，周租金高达23万美元。
离奥克兰不太远的地方有个小岛，中国人称它“激流岛”，是著名诗人顾城曾生活过的地方，现在顾城的家人依然住在那里。早些时候这个小岛是个艺术家聚居地，世界各地的画家、作家、诗人在小岛上各自独立生活。后来像每个艺术村的命运一样，因为这个小岛的知名度越来越高，一些商人也来到岛上，开辟了葡萄园和酒窖，“激流岛”慢慢变成了一个旅游目的地。
澳大利亚的大堡礁是世界上最大的珊瑚礁群，包含2900多个独立的珊瑚礁和900个岛屿，是澳大利亚人热门的旅游度假胜地。素有“大堡礁之星”美誉的哈密尔顿岛，每年有500对情人预约到岛上的日落亭求婚或结婚。两年前，澳大利亚昆士兰州旅游局曾向包括中国在内的多个国家招聘一名大堡礁岛屿看护员。这个名为“世界上最理想的工作机会”的活动让人跃跃欲试：工作6个月时间，可以得到15万澳元的薪水，同时胜任该工作的管理者还可以带朋友或家人到岛上生活。这项活动引起了强烈反响，昆士兰旅游局网站收到了6万个申请者递交的视频，人们对岛屿生活的向往也由此可见一斑。
海岛开发带来发展契机
按照现行规定，除了国家重大项目和公益项目之外，经营性的无居民海岛开发今后多数将采取竞拍方式出让使用权。对此有专家认为，虽然只是一个弹丸小岛，使用权也只有50年，但毕竟私人和民营资本可以相对完整地拥有一个独立的小岛，所以也足以改变人们对海岛的认识。
研究休闲旅游地产及文化产业的学者裴钰，在今年5月曾赴浙江沿海实地调研无居民海岛投资。他认为：“基于具体国情，无居民海岛的投资风险并非空泛的‘投资大、周期长、见效慢’，地方政府、村镇居民、投资者，特别是旅游从业人员，对无居民海岛的开发都存在很大的认知误区。”
裴钰告诉记者，无居民海岛的使用权是多种权利的集合，主要包括土地使用权、矿业权、林业权、狩猎权、取水权、规定范围内的海域使用权，出让使用权是将集合的多种权利“打包组合”，比如，旅游小岛上开发潜水、冲浪、海钓，必须拥有一定范围内的海域使用权。
从市场的角度来看，一个“好”的岛屿应具备这样一些因素：岛屿不能距离大陆太远，产权明晰，岛上有淡水和丰富的植被，可开发性好，所属地区政局稳定。从发展海洋经济的角度看，海岛在渔业、航运、旅游等方面拥有很多资源。这些资源如果能充分开发，对带动沿海经济有很大作用。
岛屿的承载能力有限，生态环境也相对脆弱。如果无序开发，不注重保护，只会破坏这些珍贵的岛屿资源。海洋环境资源比较脆弱，一旦破坏，修复的时间和人力成本都非常高。由于大多数无人岛的资源比较类似，同质性严重，无人岛的开发也应因地制宜，根据岛屿自身的天然资源，有针对性地推精品旅游。
迄今为止，无人岛开发的主力军仍局限于中小型企业。私人资本的投资方式，一种是作为私人休闲的奢侈品消费，另一种是旅游项目，还有一部分企业开发小岛主要是为企业形象做宣传，并非纯粹以项目的经济利益来考量。在裴钰看来，有关政府部门应参照日本《日本小笠原群岛振兴特别措施法》、澳大利亚《劳德哈伍岛法》等现有的司法实践，突出物权的司法构建，应制订专门的“海岛开发法”，可效仿《日本孤岛振兴法》和现有的《海岛保护法》并行。
“重陆轻海”是中国传统理念的一个重要特征，长期以来，国人的海洋教育滞后、海洋意识淡漠一直为海洋专家学者所诟病。很多人至今仍停留在“黄土地，育斯民”的传统观念上，而将祖国300万平方公里的海洋权益摒弃在外。大量的开发必然让更多的国民接触了解海岛和海洋，一个新型的平台即将崛起，公众将会把目光投向海洋，让海岛开发成为提高公民海洋意识、发展海洋文化的契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