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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山历险记

[日期:2011-11-04] 来源:  作者:HUU汉子 [字体: ]
 相传远古时代中华大地洪水肆虐,灾害不断,地维不稳。东海龙王之九子神鳌,献出四足,以立四极,因此不能游泳爬行。女娲念神鳌断足之功,谴其雄镇大地中央,分流南北。从此地位沉稳,风调雨顺。鳌山因此得名并成为一道雄伟龙脊,横亘中华大地。 
       鳌山海拔3475米,是秦岭最高峰太白拔仙台西面的另一制高点,故又称其为西太白。是秦岭第二高峰,也是青藏高原以东第二高峰。鳌山集高、雄、险、奇为一身,汇灵、秀、幽、美于一体。同太白山一样,它以其迷人独特的风光吸引着无数探索者的步伐。诗仙李白用精美的诗句赞道:
西上太白峰,夕阳穷登攀。 
  太白与我语,为我开天关。 
  愿乘冷风去,直出浮云间。 
  举手可近月,前行若无山。 
     一别武功去,何时复更还。
      诗中提到的“武功”也就是今日的鳌山,她以美丽的传说、独特的魅力、雄伟的气势、秀美的风光吸引着古人,也吸引着无数现代人趋之前往。
      作为户外活动的爱好者,本人也喜欢登山,每逢周六都会跟着我们自己的驴驴队去山里走走,而且非常羡慕那些有气魄攀登高峰的勇者。今年3月,有幸与多次独自一人勇穿鳌太的踏雪姑娘一道冒雪穿越龙窝-大坝沟,途中听到了更多关于她的故事,在佩服她良好的心态、超人的耐力、非凡的勇气的同时,也暗自给自己鼓劲,孱弱瘦小的踏雪姑娘都能够实现秦岭户外的顶级穿越,为什么自己不能闯闯这些高山呢?
      喜讯
      苦于平时工作繁忙,闲暇空间很少,多年来只能在周末和驴驴队的朋友们在一些平庸无名的小山沟里转转,偶尔也会去一些周边的名山大川,但也只限于景区。忽有一日,网上看到领导和周末两人在鳌山登山口路标边上照的照片,以为他们真的登了鳌山,煞是羡慕,捶胸顿足后悔那次去黄柏塬我没能同行(后来才知道他们在作秀,那天他们根本没有上鳌山)。没过几日,领导突然电话告诉我本周登鳌山,而且他已经安排好了,让我做好准备,两天穿越,周六启程。既能满足登鳌山的愿望,还不影响正常工作,这也正是我期盼的行程!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大喜过望,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准备
      尽管时间很充足,回到家中还是早早开始做准备。当时说只有领导、周末还有我三个人跟随周末认识的一个强驴队一道登山,一行全都是强驴。能不能跟上队伍,会不会拖后腿,一边收拾行装一边心里直嘀咕。因只有个人装备,只用了一个45+10升的背包。临行前一天,领导突然又来电话说强驴队人数不够一车,组织不起来不去了,我们自己去,而且我们的队伍扩大了,一辆面包车共10人,除去我们三人外还有田九、的士两口,田九他们单位的小高和小王、小杨两口,还有两位司机,车是田九联系的。领导还说,司机们也要和我们一起在外宿营,没有帐篷睡袋,让带上两个睡袋、两个防潮垫。已经打理好的行装又重新打开,拿出一个70+15升的大背包,装入两个人的装备。上称一称,总重量28公斤,嫌太重了,把冲锋衣、厚抓绒衣统统拿出来,夫人一看说最好带上,山上冷。我没听劝告,除了身上穿的一身速干衣外,只带了一件薄抓绒上衣和一条薄运动裤,又把锅灶和调料之类物品拿出来(据说不在山上做饭)分量刚好25公斤,标准负重。
出行
      此次登山的计划是,当日下午到达太白县,在太白县就餐后于傍晚时分赶到23公里处宿营。第二天一早开始登山,预计4小时登顶,然后从山的另一面下山,由塘口出山,预计第二天下午5-6点到达姜眉公路边上。司机开车在那里等我们。所有辎重全部留在车上,背小包上山。考虑到路程关系,山上不能野炊,只能携带方便食品和必要的水在行军途中就餐。一行人等,田九和的士是我们驴驴队的成员,体能我们很熟悉,但另外几位我们不了解,据说也都是强驴,其中小高还上过冰晶顶而且很轻松,三人又比较年轻,估计体能不次于我们。
      在集合地点汇合后我才发现,小王、小杨两口我们上周去小五台时在山上碰到过,而且在曹大嫂农家乐聊过。小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样子,小杨人高马大比较精干,小高虽说是第一次见,但从外形上看应该体能不错。见面寒暄几句后,中午11点左右我们如期出发了,沿着环山路—310国道—姜眉公路一路前行,下午3点左右来到了太白县,沿途平安顺利。下车后在咀头镇(太白县政府所在地)找了一家小饭馆就餐。由于没想到晚上要在宿营地野炊,大家都没带野炊食品,只好顺便在旁边的农贸市场买了些菜油、挂面、鸡蛋、蔬菜之类,以便晚上在宿营地做饭。小饭馆饭菜质量一般,价格也不高,领导点了十个菜,统共才一百多元。饭后大家没做停留,上车直奔23公里营地。
      宿营
      进山后没多久,天气突变,在太白县城还是艳阳高照,燥热难当,热汗直流,就变得阴云密布,冷风嗖嗖,雨丝绵绵。好在到达营地时雨基本停了。23公里也叫磨房沟,是太(白)洋(县)公路距黄柏塬23公里的一个地方,路边有一座2层小楼,是林业站的一个营地。从这里登鳌山的路程是最短的,如果体力够用的话,完全可以由此登山完成当天鳌山穿越。在到达这里之前的路途中,因要在林业站院内平地搭帐,我们进到楼内给值班人员打招呼,没承想那人很不厚道,三番五次交涉就是不同意,无奈之下,我们只能返回重找空地,转来转去找不到合适位置。这时候领导发威了,再次进楼找那位值班人员,三两句寒暄话,一盒芙蓉王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后,那人眼直了话软了,领导大手一挥“扎营!”径直带领大家外出搭帐。霎时,光秃秃的平地上搭起了五顶帐篷,红的、绿的、黄的如同一朵朵绽放的花儿,煞是好看。看到一切都安排妥当,领导如释重负,顿觉头痛流涕浑身冷,可能路途中受了点风寒,加上穿着单薄(只穿了一件工装)着了凉,吃了两片药后一头钻进帐篷再也不出来了。周末连忙从背包里取出东西起锅搭灶,烧水切菜,准备晚饭。看到这里,的士笑着对她的同事们说,我们这个驴驴队有个传统,那就是男人做饭女人看,搞得几位女士有些不好意思了,争抢着去水沟洗菜。洗菜过程中,不幸的事发生了,小高在河沟里不小心滑了一跤,眼角被树枝扎破了,上来时还在流血,一只鞋也进了水,多少影响了我们这一行人的气氛。时间不长周末的西红柿鸡蛋面做好了,大家也把随身带的食物拿出来放到的士已经铺好的单子上,除领导感冒没吃外,其余人一顿饕餮,营地周边的几只狗狗闻到香味也来凑热闹,撵都撵不走,哪有荤腥味往哪钻。饱餐之后准备去洗碗,没成想几位女士非要她们洗不可,难得有这般好事,也只好由她们去。我也趁机叼空拿出相机四下转悠,雨后的傍晚还是有些景色。
      天快黑时,一位从山上下来的女士出现了,前后背了两个背包,浑身精湿,唇紫面乌。我们连忙上前打问,原来是来自宝鸡的一家三口,早上一大早上山,刚刚下山,女的走得快,先下来了,她丈夫和孩子还在下山路途中。他们在山上遇到了雨雾天气,风雨夹杂着冰雹把他们淋透了,往返用了12个小时。交谈中得知,他们是老驴子了,经常登山,光鳌山就走了好几次。考虑到这条路没走过,所以我们问的比较仔细。女士告诉我们,从这面上坡陡路短,共有三个台阶,第一个台阶坡很陡,第二个台阶坡很长,第三个台阶沿梁走,石头多。如果穿越从这边上山路途不长,但下山的路比较长,有几个出口。同时告诫我们山上遇到大雾天气千万不要盲目行走,上山途中路很明显,也有标志,不会迷路。但山顶地广路稀,或者说根本没有路,一眼望去景色相同无法辨别,没有阳光也没有方向感,非常容易迷路。还特意叮咛说上到“帽子石”一定切记向左走,向右走到太白梁上去了。没多久她丈夫和孩子也下来了,她丈夫背着大包,带着全副装备。他再次告诫我们山上遇到大雾一定要原路折返,不要盲目穿越。像他这样登鳌山十多次的人也会迷路,为防万一,尽管没打算在山上宿营他还是背了全副装备,好在他们在天黑前下来了,不然也得在山上宿营。即便在山上宿营也很不容易,山上气温很低风很大,如果走不到营地,其他地方根本无法扎营。听了他们的介绍,我们心里有些沉,万一我们遇到风雨大雾天气就麻烦了,默默念想但愿老天爷开眼,不要难为我们这群初登鳌山的驴子。临睡前,我和领导还有周末商量,由于我们没有走过这条路,山上情况也不清楚,又没有人带路,尽管周末上过鳌山但毕竟只有一次,路也不熟。为防止意外发生,明天就不穿越了,上到顶后原路返回。
      为了保持体力,天刚黑大家全都钻入帐篷睡了,都想睡个好觉以应对明天的挑战。谁知夜间也不平静,先是呼噜声让人无法入睡,后又有车辆过往让人无法睡实。大约在半夜12点左右(没看表,估计的时间),一辆车拉着一帮人呼啸而至,嘈杂声和说话声又把人从梦中叫醒。随后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周末,原来是我们最初要跟的那支强驴队来了,队长相逢一到营地就叫周末,说他们原本不打算来了,后来人凑够了,就开了一辆海狮上来了。随着他们的安营扎寨,帐外刚平静下来,天又开始下雨,雨声又搅的人睡不好,迷迷糊糊挨到天亮。
       清晨
      清晨起床,雨已经停了,空气非常清新,尽管仍是阴天但东方还是出现了些许早霞,连忙拿出相机随意拍了几张便开始洗漱、收帐篷和睡袋、喝包谷糁(周末已经煮好了早餐)。其间听的士说他们两口没睡好,帐篷透风,睡袋太薄,晚上冻醒了,用衣服遮住帐篷透气孔才勉强睡到早上,两口子嚷嚷着尽快更换帐篷(看来装备还是挺重要的哦)。领导早上起来精神状态还是欠佳,感冒没有好利索,尽管比昨天下午好多了但头还是有些懵。小高的一只袜子丢在外面已经湿透了,昨晚进水的鞋还没有干,眼睛看上去还有些红红的,看来对她登山还是有影响。小王两口子可能很少在外宿营,精神有些萎靡。只有周末状态不错,一大早起来就支火搭灶给大家熬粥喝。
      由于强驴队的夜降,早饭期间大家开始重新商议今天的行程。领导和周末觉得还是维持原计划,与强驴队同时穿越比较好,反正有人带路。于是周末将我们的一个对讲机交给了强驴队队长相逢,以便途中联系。
强驴队动作还是比我们快,我们正在吃早饭时,他们已经开始上路了。由于他们的车昨天晚上回了太白县,所以将辎重全部放倒了我们的面包车上。和强驴队同时出发的还有一大早从宝鸡赶来登山的三位驴子,他们比强驴队还要早一些出发。强驴队长相逢临走前再三叮咛我们要抓紧时间,天气不是很好,万一路上遇到情况就很麻烦。
      上山
      我们出发时已经晚强驴队半个多小时,刚刚上路就遇到个下马威,第一个台阶坡很陡,头天晚上下雨,路有些湿滑。人还没有活动开就开始大强度攀登,加上空气有些闷,有些气短,队伍一下就拉开了距离。快到垭口时,遇到了三头宝鸡驴中的一个,他说有些体力不支,要返回去了,他是第一个在 “练驴坡”前败下阵来的驴子。气喘吁吁登到练驴坡顶的垭口回望,只能看到紧随其后的的士两口和再后面的小杨,其他人已经落得很远看不见了。穿过一段平坦路开始攀登第二个台阶时,第一梯队已经形成。周末在前面开路,田九和我紧跟,小杨随后追上,的士留在垭口照顾后面的小高(小高昨晚上眼睛扎破,又有一只鞋是湿的,状态不是很好)。经过约1个小时的爬坡,第一梯队已把后面的人远远甩下。
      登到第二个台阶的平路时,我被周末、田九和小杨他们三个逐渐甩在后面,恰在此时遇到另外两个宝鸡驴,他们两个好像很悠闲,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相互拍照,时不时还摆个POSS、吃点零食,好像不是登山而是在旅游,全然没有登山的紧张气氛。由于着急赶路,与他们相互问候了几句后,我甩下他们继续前行。没走多远忽然发现脚下一团黑黑的东西在动弹,我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瞧,是一只山鼠,皮肤黑黑、毛色光亮,两只前爪抱着一块驴子掉下的食物啃得津津有味。小家伙看到我也不害怕,没有躲闪的意思,继续在石缝中啃着。感到很有意思,想从包里拿出点食物给它,又想用相机拍下来。刚把背包放下,小家伙似乎感到了危险,扔下未啃完的的东西钻进了石缝深处,又不甘心放弃食物,瞪着绿豆般的小眼顺着石缝向外张望,不忍再打搅这只小老鼠,重新背起背包前行。一阵大口喘息后终于追上在一棵枯树前照相的周末和田九,于是和他们一样爬树、照相,那情形不像驴子倒像猴。又经过一阵短暂的攀爬,我们一行4人形成的第一梯队终于在3100营地追上了在此休息的强驴队,此时距我们出发只有3个小时。
      听强驴们说由此登顶最多不过1个小时的路程,心里就比较轻松了。首先能在落后半小时出发的情况下追上强驴队已经有些成就感,其次剩下的路不长,完全能够在预计的4个小时内登上山顶,毕竟是第一次登海拔比较高的山,有这样的成绩确实很不错了。想到这里,掏出相机开始四下寻找拍摄目标。山上属于多云天气,山下的雾霭不断升腾变成云随风漂浮,原本可以看清的雄壮的西跑马梁(太白主梁)被笼罩在云雾之中,透过云缝偶尔能看到一点。我们休息的地方是一片草地,海拔3150米(在到达营地之前的路上有人用红漆在树上标注了海拔高度),比较平坦,可以宿营,被驴子们称为3100营地。从这里往上是一段连接鳌山的山梁,那是我们将要路过的地方,梁顶上到处是四纪冰川形成的乱石滩,只有低矮灌木、高山杜鹃树和杂草,已经没有路上可以看到的松柏之类高大树木了。由于天气不好,随意拍了几张风景,在强驴队刚刚离开不久我们一行4人也开始继续前行。刚刚爬上离营地不远的乱石滩,看到几块石头组成了一个颇似鳌头的造型,周末听前面的人说这就是鳌头,于是大家轮番爬上爬下,摆POSS、扎势、拍照留念,以证明自己确实曾经独占鳌头。
      在梁上行走,视野比较开阔,山顶风景也在云雾中时隐时现,诱使我时不时驻足拍照。走到一处高点,鳌山顶也从云中展露雄姿,赶快抓拍,可惜山势只从云中露出了半边,犹抱琵琶半遮面。与平时登山看到的景色不同的是这里的山势都非常壮观,规模宏大,气度非凡。尽管视野开阔,但云雾缭绕还是不能极目远眺。走到离山顶不远的一个山洼背风处,周末叫住大家说,山顶风大无遮无拦,不便停留,加上山顶路稀难寻容易走迷,而且通过对讲机得知后面的队伍落下至少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不如在此避风处等待大部队一道登顶,于是我们一行4人停下休息。刚停下时天气尚可,没多久就变脸了,眼瞅着山下的雾气不停向上涌动,四周的云也在不停聚集,风也越来越大,开始感到有些冷了,大家只得添加随身衣物保暖。在此等了大约1个多小时,后面的队伍逐渐追上,而且已经能在对面山梁上看到他们的身影了。此时天开始滴雨星,大家又掏出雨衣披上并开始向山顶进发。由于到达的后续部队只有领导、的士和小王,小高还落在后面,田九只能留下等待小高,让其余三人和我们一道走。
      迷路
      出发不久雨越下越大,快到山顶风也愈刮愈猛,不少人裤子淋湿了,鞋子进水了,我暗自庆幸自己穿了一双高帮防雨鞋,里面还是干干的。不一会我们就登上了鳌山梁,一眼望去一片平原,石头上覆盖着草皮,一簇一簇、一凹一凹,找不到路也找不到路标,只有很远处零零落落高出地面的大石块上有人用石头堆成一个个标志,也不知道哪个是我们该找的。四周乌云密布,没有太阳也没有方向感,真不知该奔向何处。通过对讲机周末和相逢联系上了,说沿途给我们留下了许多路标,由于刮风下雨路标已经不知去向,只能凭自己的判断瞎走了。于是周末偏左,我向中间自行寻路。没走多远我隐隐约约看到地上有人行走的痕迹,就沿着痕迹向前走,小王和小杨两口紧随我后面,逐渐地领导和的士落在后面看不到了。
      走着走着路迹踪影全无,我也不知该怎么走了,远远看去,周末在我的左前方,于是继续朝前走,但不知怎么总感到哪里有些不对劲。四周已经看不到什么了,原先无水的小坑里积满了雨水,仿佛不是在山上而是在一片平坦沼泽地。好在没过多久周末高声大喊“找到了!找到了”,我顺着他的声音望去,果然在前方偏左一些的位置看到了那个作为鳌山标志的、快要散了架的木质航标塔,我们不约而同向着航标塔奔去。看来我们走的大方向是对的,我的方向有些偏右,周末则有些偏左。到达航标塔后,我们开始打算照相留念,我刚拿出相机就被雨淋湿了,连忙叫周末和小杨站好位置,勉强冒雨拍了两张就赶快把相机收到雨披里,好不容易从背包里拿出几张餐巾纸,凑合着擦了两下,交给周末给我拍一张,没成想镜头淋湿,拍出来的十分模糊。此时雨下的更大了,风吹的雨披飘了起来,身上全淋湿了,刚刚庆幸的干脚也被雨水顺着脚杆浇湿了。突然小王喊了起来,那是一只什么东西,是只狼吧?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只灰白色的像是狗一样的动物冒雨向我们跑了过来,开始我以为是只狗,后看到它的尾巴蓬松粗大,断定是一只狐狸。只见它离我们最多只有十米,在石块中转来转去,不时停下来向我们张望,看上去是一只银狐,可能经常遇到驴子登山或许还有人给它喂食,知道不会伤害它,见到我们到来知道该开饭啦,于是从远处向我们靠拢。此时,周边雾气已经非常浓了,能见度不到50米,周末担心领导和的士走迷路,我们几个就朝着来的方向大声呼喊,可能风雨太大,声音传不了多远,喊了好一阵子不见回音,大家真的有些着急。不一会周末用对讲机与领导联系上了,但他们不知身在何方,也辨别不出方向,周末怕他们走向太白山方向,只好用力大声呼喊,让他们用声音辨别方向。不一会,远处的浓雾中影影绰绰出现两个橘红色身影,顺着我们的喊声渐渐走近,果然是领导和的士。过来的路上的士也看到了银狐,试图从背包掏出食物喂它,它似乎不领情,陡地跑远了。
      徘徊
      领导他们和我们会合后,只剩田九和小高看不到踪影。他们两个没有对讲机,是不是上到山顶了不得而知,身处什么方位无法判断。我们四下大声呼喊,除了风声和雨声,什么回音也听不到。时下的气温估计最多3-5度,风雨中还夹杂着冰雹,领导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夏季工作服,双手拄着拐棍站在那里缩成一团不停地颤抖,手持对讲机连话都说不利索。其他几个人也都被雨水浇透了,浑身上下没有一根干纱,一个个也都是面青唇紫、浑身哆嗦。领导感到都呆在山顶受冻不行,要活动,于是让周末带领我们几个先继续下山寻路,把人一字拉开,每隔一段留个人便于联络,他继续在航标塔等田九他们。我们几个遵命前行,走到下山方向的石海边缘,我留在山边作为第一个留守哨,此地距航标塔大约有200米左右,由于山顶大雾变稀,远远还能看到领导继续在航标塔下打哆嗦。但是山下大雾浓厚,他们四人没走多远我就看不见了,只能凭声音判断他们走了多远。不一会山顶也大雾弥漫,领导也逐渐看不见了,叫喊半天也得不到回应。于是回头向山下叫喊,还算不错,能听到的士的回音,估计距离不到50米。山顶风很大,山边上风更大,冷得不行,想找一个避风地方。四下一看右前方有一块大石头可以挡住点风,于是向那里靠拢,所站立的大石头很滑,往下走时一下出溜到石缝中间,石缝比较深,脚挨不到地,好在有背包卡在那里,双手用力一撑又回到石面上,看看两条被石头擦伤的腿,再也不敢奢望避风了,这时非常后悔当时没有听夫人的劝告,把冲锋衣和抓绒衣都带上,只能回到刚刚站立的大石头上继续在风雨中哆嗦、发抖。
      面临领导喊不应、走又不能走的尴尬境地,只好继续向山下呼喊,一开始还能听到的士说话,告诉我直下去在她呆的地方是土地,不一会就听不到声音了。看看手表时间已经是下午3点40分了,感到这样继续下去不是办法,应该把人拢到一块,否则光相互找人到天黑也找不齐,更不用说下山了。于是我试着往山下走,没有方向感,根本不知道哪里是直接下山的地方,就像只被雨淋透了的蚂蚱在石海的大石头上无助的蹦来蹦去。估计下了由50米左右,根本没看到的士说的土地,只有石块和苔藓,于是向左手方向继续向下,终于看到一片土地,边上有两只并排摆放的红牛易拉罐,知道找对方向了,奋力向下大约100米左右终于在一块较大的石头上看到了聚在一堆的他们四个人。我刚赶到就听到周末在跟相逢用对讲机通话,他至此还是没有找到正确的下山之路,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和相逢商量让他返回给我们带路。可以察觉,周末已经感到了巨大压力,人是他带来了的,到这般境地,报警求救,又怕带来人中有领导,一旦报道很是丢人;不报警,已经面临危险,发生危险后果难料。站在一边的小王似乎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哆哆嗦嗦说“还是报警求救吧,领导面子重要还是我们人命重要,我冷的要死,快要撑不住了”。大家当时也不知所措,一直在风雨中徘徊,踌躇不定。我告诉周末,无论如何,不管是返回山上还是往下走,我们都不能再走散了,否则处境更危险。此时,相逢在对讲机里让周末把人全部聚集到一块,他已经再返回的路上,准备带我们原路折返。因为下山的路更长,天黑之前我们是走不出去的,况且路也不好走。同时又在对讲机里说,他听到领导在山上呼叫周末,说一位姓高的女士走不动了,胸口疼痛,处境非常危险,让我们帮一下他们。但是周末始终没能和领导通话,也没有听到呼叫信号,看来不是对讲机有问题,就是所处的位置接收不到。这种情况下,大家不再徘徊等待,决定返回山顶,于是开始奋力往山上攀登,同时周末一直保持和相逢的联络,期盼着途中相遇。
      会合
      经过大约一个小时的努力,我们刚刚返回到山顶就和相逢相遇了。相逢确实很了不起,已经下山许久了,接到呼救连给自己队员打招呼都没顾上就直接返回,为了加快时间进度早点找到我们,风雨中仅仅用了2个多小时就到达山顶。弥漫大雾之中能不能找到我们暂且不说,搞不好自己也会迷路成为被搭救者。况且要搭救的我们和他素不相识,只有周末和他们一道登过几次山。如此不顾个人安危,只身折返来搭救我们这些陌生人不仅需要勇气和毅力,更需要强健的体力。刚刚遇到相逢不久,领导他们三位也和我们会合了。原来领导一个人在航标塔下等待很长时间一直未见田九和小高,他心里也承受了很大压力,毕竟我们这个驴驴队里他是公认的领导,小高又是他同意带来的,一旦出事如何给她的家人交代。无奈之中他离开航标塔返回去找他们两位,找了好大一会终于找到了田九和小高。此时的小高可能体力不支,加上昨晚上眼睛被刺破被雨水淋得很不舒服,多少也有些高原反应,死活不想走了。她对田九说你走吧,不要管我了。田九说可能么?你不走我也走不成,你还是坚持一下,一会遇到大部队就好了。遇到领导后,小高直喊胸口疼,脸色煞白,弓背弯腰直不起身,领导要寻找道路,小高拖着哭腔不让离开,直喊害怕。随后小高把忘在兜里的,给别人准备的救心丸掏出来吃了几粒,情绪稍有好转。趁此机会领导继续四下寻路,然而在风雨交加的大雾之中找路简直比登天还难,非但没找到路,就连航标塔在什么位置也找不到了,领着两个人在山顶走了三四圈始终没找到路和航标塔,所幸的是宝鸡两位驴子倒是和他们会合了,五个人接着转。正在此时,我们和相逢几乎同时到达山顶,与正在山顶转磨磨的领导他们几位不期而遇。
     折返
      我上到山顶,看到一个宝鸡驴身上绑的是白色塑料袋,原来他没带雨披,穿得又少,冻得上牙直打下牙,走到我跟前问我,你有多余的雨披么?我苦笑道一人一个,没有多余的,看到他失望的眼神,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无奈。等到大家一个不拉全都聚在一起,相逢便开始带领大家向原路折返,尽管相逢路很熟,大雾之中他还是有些把握不住。走着走着我先开始怀疑路的正确性,我们上山没有攀登陡峭的石海,但相逢却带我们从陡峭石海往下走,我喊道路好像不对,其他人也发现路不对,也跟着喊了起来,相逢让大家原地等待,他前去探路。我耐不住朝着我认为的方向走了一段,结果在地上看到很多登山垃圾,而且还有行走痕迹,我喊道路找到啦!但相逢在另一端说他找对方向了让我们跟着他走,的士在我后面也喊道:往这面走!无奈我只有跟着大伙一起往石海下面走。走了没多久,相逢发现路确实错了,又让大家往左手侧沿半坡横切过去,结果还是不对,只能掉头往上走。领导走在最前面,刚到山顶边上就大声喊叫路找到啦!原来他看见了在石头上用红漆画的路标。上去一看也就是我刚找到的那条路,满地的登山垃圾,塑料袋、啤酒罐、玻璃瓶、包装袋。沿着这条隐隐约约的小路,我们终于到达与鳌山顶连接的那条山梁。与鳌山顶不同的是,山梁上大都是土地,道路非常明显。至此,我想不管是领导还是周末拟或是相逢心里的包袱都放下了,大家也都可以长舒一口气。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6点过5分。
      在山顶这段时间里,宝鸡驴用电话跟他们先前返回的人联系上了,告诉他已经原路折返,让他从塘口赶回23公里等他们。同时告诉他,我们这支队伍里有个女士情况不好,有可能下不来山,让打110报个警。领导看到有手机信号,也马上和两位司机取得联系,告诉他们山上的情况,让他们也原路返回接我们。后来,相逢他们告诉我们,山顶确实有几个地方有手机信号,一般人找不到,但他们经常登山的都知道,可惜他那时只顾找路忘了在有信号的地方给他的队伍打个电话保报平安。(这也确实给山下他的队伍造成了不少麻烦,稍后叙说)。
      美景
      找到了下山的路,大家精神好转,迈开大步往山下走去。周末体力好,和相逢一直在最前面行走,我紧随其后。不一会相逢到底比我们多爬了个大坡,体力消耗比较大,加上寻找道路精神高度集中,一松弛下来就有些饥渴难耐,停在路边开始补充能量,我超了过去继续前行。周末不愧是我们驴驴队最强壮驴,甩开大步往前走,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一路下山没甚可表。当下到第二台阶平缓路的一个坡口时,雨基本停了。向山下望去,太洋路发白的路面由远而近曲折蜿蜒,23公里营地上停了两辆车看得很清楚西边远处的晚霞和近处的云海交织在一起非常漂亮,掏出相机拍照时,相机里可能在山顶进了鳌山水,噼里啪啦乱响,胡乱拍了两张就赶忙收了起来,害怕相机烧坏了。第二台阶坡道基本是在松柏林中行走,由于天色已晚,下山的路显得有些黑,所以行进速度慢了下来。不一会相逢从后面赶了上来,我一看也加快了行进速度。走到一个缓坡处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左前方天空中一道硕大无比的彩虹映入眼帘,因为四周天色较暗,彩虹显得非常耀眼,看起来很壮观也很漂亮,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彩虹,而且是垂直弧形,直接扔下背包,掏出相机就拍,也不管相机噼里啪啦乱响了。一边拍一边向后面喊道:快看彩虹!相逢拍没拍我没注意但他肯定也看到了。没走多远又看到西边落日彩霞和云海,忍不住又多拍了几张,相逢也掏出相机一通拍摄。相逢道:早知道景色如此美丽,刚才在坡口就应该多等一会,现在由于树枝遮挡,拍出来效果不好。不过能够有幸看到这样的美景,挨冻受累也值了。我问他登了这么多次鳌山,这样的美景是不是很常见,他说很少见,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彩虹、云海、晚霞交相辉映的场面。随着天色进一步暗淡,美景也逐渐消失,我们继续下山。
      回家
      刚刚走到第二台阶的下端接近第一台阶平路时,天已经伸手不见五指,我和相逢一先一后从背包中取出照明(他是个手灯,我是个头灯)顺序下山。可能出于夜间没有参照物,我和相逢都有些走错路的感觉。两人一边下山一边相互嘀咕,是不是走错了?回想起来好像没有遇到什么岔路,相逢多次登山也没发现有岔路,于是就带着疑惑慢慢往下走,最后走到练驴坡垭口,终于证明我们走对了。长出一口气,顺着湿滑陡峭的练驴坡泥巴路跟头趔趄下山。途中相逢滑倒好几次,幸亏我走得慢,没有滑倒。回到停车地点,司机和先期到达的周末已经烧了两锅开水,让大家喝口热的暖暖身子。相逢害怕他的队伍不了解情况,着急打电话联系。可惜营地没有手机信号,无法联系。周末说林业站内有座机电话,向他们求助一下打个电话。相逢前去联系,不一会就回来了,林业站的人说他们的电话没电了打不出去,他们用的是无线座机。看来这林业站的人的确不厚道,昨天不让我们宿营,今天不让打电话,明明有电照明,不可能电话不充电。
      我到达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清洗鞋面上的泥巴,跑到河沟里一通清洗,干净后坐在车里清理鞋内的积水,同时换上一条干裤子。这时的士和领导也下来了,的士递给我几张无纺纸,让我用来清理鞋内积水,很管用,在鞋窝里沾一沾掏出来拧一拧,如此反复多次,鞋里的积水基本淘干了,再把鞋垫拿出来晾在车坐后面。双脚已经泡肿了,脚趾磨破了直流血。再看看双腿,脚脖子被鞋口磨破了一圈,小腿在山上溜到石缝中划烂了多处,还好没有伤筋动骨,否则死定了。
      由于我们车上堆满了强驴队的辎重,坐不下了,于是就和宝鸡驴商量,他们的车比较空,能坐五人的车只有三人,司机爽快答应我们:没问题!而且他们的车走得快,让相逢和周末坐上去,以便尽快和相逢的队伍取得联系。事情都安排妥了,大家静静等待后续队伍的到达。快十点半时,有人问十点半能下来吧?领导说看十一点能不能下来。结果应了领导的预言,最后一拨下来时已经十一点半还多了。听田九讲,多亏两位宝鸡驴的帮助,否则小高下不来。小高上山时把头灯卷到帐篷里没取出来,下山没头灯,只能靠田九头灯前后照应。小王两口原本就没带头灯,的士半路上把自己的头灯给了小王两口,她跟领导共用一个头灯下来了。小高连惊带吓下山很慢,宝鸡驴为了帮助她把自己的拐杖都折断了。好在有惊无险,大家都平安下到山下了。宝鸡驴动作快,一上车拉着相逢和周末提前走了。我们这一拨原地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大约十二点左右,也登上了回家的路。
      走了不远,路上有车装运木材,我们过不去,在那里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好在宝鸡驴已经过去了。下山后在太白县姜眉公路盘道,我们遇到了相逢和周末,他两已经等待多时。原来相逢的队伍早在五点半左右就已经下到塘口,等了很长时间不见相逢下来,认定两种可能,一是没有找到我们,他在山上生死未卜;还有就是和我们会合原路返回,但一直没接到消息,也联系不上。由于他们请的车一定要连夜返回西安,等到十点多就等不及要走,后来为了防止万一,他们留下两个人就地住宿等待明天接应西安派人上山,其他人跟车先回。同时他们与西安的同行取得联系,已经联系好车辆找好人,准备第二天上山寻找,相逢一到太白就和他们联系上了,警报取消他们也就放心了。车已经没有了,只好让相逢将就着挤到我们车上回西安。一辆十一座面包,强驴队辎重占了两个座位,十一个人挤在9个座位上,我们自己的辎重要么自己抱上,要么塞到座位下,就这么唧唧歪歪地走了5个多小时的夜路,终于在凌晨六点多赶回了西安。长时间的身体扭曲和背包挤压,下车后都不会走路了,几个小时后才恢复正常。
      后记
      我们有幸登上鳌山,有幸在风雨鳌山顶上遇到了许多磨难,有幸亲眼看见银狐,更有幸遇到了相逢这样无私无畏的勇者,有幸在大难临头时一次次转危为安,都使我们登山经历更加丰富,也多了许多登山故事。的确,由于个别人状态不好使我们原本很顺利的旅程变得复杂,原本可以全程穿越变成原路折返,原本早早下山变成深夜下山。我认为这未必是那个人的错,谁都想顺利,谁都不愿遭受磨难,谁也都不愿身临绝境,我想这也许是老天的冥冥安排,要让我们这支一直都很顺利的驴驴队经历一些艰难困苦,让我们更加懂得相互关心、相互帮助。整个过程中的领导、周末和田九,更重要的还有相逢身上显示出的舍身助人、关爱他人的精神不正是如此么?
      我们6月25日出发,26日登上鳌山,27日安全回家。30日就是我和我夫人生日,这段经历也算是献给我们的生日礼物吧。当写完这篇文章时,我的55岁已悄然而至,网上看到一段赞美鳌山的文字,出自别人文章,感到非常贴切,摘来作为本文的结束语吧:
      鳌山,自古有鳌山雄姿、四十里跑马梁、六月积雪、斜峪雄关、桃川曲流、青峰古刹等谜一样的自然景观。山有多高,水有多高,这是鳌山在海拔 3000米时的一大特点。只见水声响,不见水流淌,这又是鳌山石头暗河的奇特景观。这些独特的景观是大自然赋予神奇鳌山的又一杰作。山有水则活,水有山则灵,鳌山的山是神,鳌山的水是仙,鳌山的草木是山魂,鳌山的空气是精灵,因其高耸入云端的雄伟,壁立万仞的险峻,变幻莫测的气候,鬼斧神工的奇景。千百年来,巍巍神奇的鳌山,在人们视野中,是那么遥远,又是那么亲近,是收藏在人们心中一幅天然美丽画卷。鳌山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伴随着日月星辰,春夏秋冬,不知走过了多少岁月,留在山势宏大、景色独特鳌山顶上的,仍是一望无际的万亩大草甸和千姿百态的第四纪冰川遗迹。每一个独特的景观,似神奇的故事在娓娓叙说。是精美天然工艺品与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珠联璧合,又像一道意境优美的山水画和诗作。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和谐、纯真而有情趣。因为秦岭山脉孕育了鳌山的无限风光;秦岭山脉一个个动人的神话、优美的传说、奇妙的故事给鳌山增添了生命和灵气;登鳌山才有无限遐想,登上鳌山顶四十里跑马梁,才能真正感知到其中的神妙和雄奇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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