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8日 早上醒来,看外面天气尚好,只是穿衣、穿鞋太累,大气直喘。早餐泡面,还是没食欲,又只吃一点点。饭后整队向C2出发,一路全是大雪坡,走过一个又一个,可能是服药又没吃好的原因,行走非常吃力,到达海拔5800高度,协作伟哥劝我下撤,我觉得还可以继续上行,但他坚持要我下,只能尊重他的意见,一起下撤的还有老姜,我决定直接撤到塔县休息,吃好,睡好,以更好的状态准备第三次冲顶。
四点左右到大本营,喝了杯蜜水,同之前下撤的老顾、还有通信的小梁三人叫了三辆摩托车,在崎岖的山路上,时面急弯、时而涉水,时面爬坡、时而下坡,有惊无险送到204,每人50元,再换一辆皮卡到达塔县,每人100元。为了避免相互干扰,影响休息,每人开了一个房间,爽啊,终于可以洗澡了。
就这样,呆了三天,敞开肚子腐败了三天,牦牛锅子,大盘鸡、羊肉串等等,而且每天都睡的很好,体能获得充分的补充。
7月11日 早饭后,连同后来到达塔县的队员乘车到大本营,据购买的瑞士高山天气预报,今后四天天气良好,适合登山队,错过了最少要等一个星期以后,指挥部决定下午正式登山,这时已有5名队员因自身的原因先后退出。
下午四时,出发前,队员和协作一起合影,大家都很激动,同时充满信心。
第三次走上这碎石坡,只背了个小包,带了四天的粮食,还有一壶水,轻装前进。很快,我们就到达了高C1,这时又有一队员中途下撤。晚饭泡面,又吃不下,只吃了几片牛肉、一个鸡蛋。晚上有些队员一人一帐,我就是其中之一,因同伴已经下撤了。
7月12日 目标C2,海拔高度6200米。为节省体能消耗,把背包交给背夫,这样一路上走走停停,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迈着深重的双腿不断地前进、前进,此时此刻已经无心去欣赏周围的景色,只想着早些到达营地,途中又听说有一队员下撤了。
晚餐还是那样难以下咽,其实也不觉得饿,这就是高反的症状,只好再找些干果来补充。晚上和老董、老谈三人一账,我中间,帐蓬底是严重不平,用衣服勉强垫平些,将就着躺下,一会儿开始不停的咳嗽,只好坐起来,感觉好些,一躺下,又咳,只得又坐起,心想是不是支气管炎发作了,又没带药,只能扛了,为不影响他人休息,打坐到天亮。
如果不想被晒伤
7月13日 目标C3,海拔高度5900米。早上钻出帐蓬,说来也怪,不咳了。虽然一夜未眠,状态没有太大的影响,顺利到达C3营地,今天又有一队员下撤,至此,我们只剩下12名队员了。头痛的晚餐后,晚上和老谈、顾铭同帐,这个高度,每个帐蓬配一名协作,以防不测。今天是又累又困,早早的钻进帐篷,想早点睡,结果很不幸,又重复昨夜的咳嗽,只能再次打坐,这一夜,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明天就要冲顶了,可连续二晚没睡好,几天都没吃好,能上吗?会不会被永远的留在山上,知难而退,不失是明智之举,山永远在那里,什么时候都可以来登,心里无比矛盾 7月14日 注定是一生都难忘的日子,凌晨二点,大本营呼叫起床,准备冲顶了。三点,同帐的老谈、顾铭已经出去了,我却还在纠结‘上还是不上’,三基木在外面喊“老陈,快点”,我好象突然醒来,迅速穿好装备,出得帐来,他们已经走远,只看到远处的头灯在一闪一闪,我只能沿着踩出的雪沟追赶,雪很松,走起来一摇一晃的,没走几步,一脚踩空,向路边摔去,滚出好几米,心中想,是不是真的上不去了,但还是艰难的爬起来,继续追赶队伍。一会儿,看见有个人影下来,是顾铭来找我,说队伍和我相距最少有一个小时,劝我下撤,在C3等待,当时我感觉还好,也不咳了, 可以上,看我状态还行,返身走了,我在后面孤独地追赶。
不知走了多久,协作杨初又走了下来说;“老陈,距离队伍已有二个小时,不要上了,下撤吧”,我看前面的灯光已经离我越来越近,就说:“没问题,一定能赶上”。“你再不听话,我就强行把你拖下去”。我再次大声说:“没问题,我能上!”他拿出对讲机和大本营联系,说我不愿意下撤,我一把抢过,对着对讲机大声说,“我没问题,可以继续上!”说罢,转身就走。这时,感觉肚子饿了,拿出巧克力吃,可要喝水时,盖子却打不开,冻住了,向杨初要水,居然说没带水,晕!没办法,俯身抓了把雪送入嘴里,有点甜,入口即化,又吃了几把。盖子打不开,怎么办?对,既然是冻了,把壶放入衣内捂热就可以了,可是过了很久还是不行,还得以雪止渴,心想壶加水有6斤,水又喝不了,背着是个负担,就把它竖在雪里,下来再拿,完全轻装。又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前面的小任了,叫了几声却没回应,也可能是太累了,没听到。
这时,杨初又叫我停下来,前面三基木说有大雾,找不到顶,只好柱杖休息。没几分钟,钟良民从山上下来,边走边说:“已经关门了,不用上了”,听到这话,身子好象被抽了一下,拔腿就走,杨初也在后面叫,不用上了,他们已经下来了,我脚没停下,心里在想‘都是你,不然早到了’。同时有队员陆续下来,到了一个山峰,看到三基木,他说:“老陈,不用走了,已经关门了”我问:“还有多远”,答:“也就几十米吧”。我说:“没问题,我能行”三基木说:“晚上天气可能变坏,会有危险的,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再说,往年走到这也算登顶了,已经超过7500米了,回大本营会如实报告我的情况。”然后要给我拍张相片,可能是相机出了故障,居然照不了,我又没带相机,太遗憾!知道不能再前行了,这时整个人就象充气娃娃泄气一样,一屁股跌坐在雪地里,坐在边上喝水的对马递过半杯红牛,也不客气,顺手拿了就喝,实在太渴,又有小任,递了一杯葡萄糖水,喝完又倒了一杯,真是太谢谢他们,然后二腿一伸,双眼一闭,想躺下休息一下。三基木在边上又叫:“老陈,赶快起来,赶快下撤。”我说:“让我休息一会儿。”他说:“不行,你是不是想永远留在这地方。”说着就把我拉了起来。
开始下撤,这时双腿已不是上来的双腿了,完全支撑不住上身,走不了几步就不由自主地往边上躺倒,休息二分钟,然后站起前行,走几分钟,又躺倒,休息二分钟,再站起前行,不断的重复着。到了一个长坡,协作谣谣过来说:“老陈,你躺下,拖你下去。”按他的方法,用登山杖固定在我的踏雪板上,轻轻一拉,很快就下了几百米,再后来,遇陡坡自己滑,越滑越有经验,很快就超过前面的队员,其他人直羡慕。到了C3,拿了装备,又是一路走走滑滑,很快就来到C2后面的一个陡峭的大雪坡,我想直接从上往下滑,可一坐下去,雪又松又厚,整个人都陷进去,根本滑不动。怎么办?灵机一动,倒着下也许可以,就这样,调转身,头前、脚后、面朝上,二手用力一撑,意想不到的效果出现,整个身体从山顶直冲下来,速度飞快,看到雪在四周飞溅,水壶也飞了出去,帐蓬很快也进入视线,心想会不会把帐蓬撞了,赶快刹车吧,迅速将二根登山杖把手往雪里深插,刚好下面又是缓坡,在离帐蓬约20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我想来慕峰登山的,可能只有我享受如此待遇吧,那一刻,身心获得从来没有巨大的快感。
晚上住C2,睡觉时不咳嗽了,也睡的很好,可能是海拔高度的问题。
7月15日 早餐后,返回大本营,一路顺利,居然是第二个到达的,后勤组的迎上来说:“没想到上山慢慢的,下撤这么快。”
登顶后碰杯
通讯专家欧博士
老金,晒伤最严重
7月16日 撤离慕峰大本营,回到喀什,各自返回。
最后再写几点心得体会:
1、要有信心,最大的障碍是自己,战胜自我,克服一切困难。
2、体能储备,在山上吃不好、睡不好、每天还要消耗大量的体能,完全是扛着。要自备些自己喜欢、
又能补充体能的饮料或葡萄糖。雪最好不吃,不然嘴唇可能要被冻伤。
3 安全第一,装备到位,保证身体不被冻伤、晒伤。
4 找一支值得信任的登山协作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