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7+2”是指攀登全球七大洲最高峰,徒步到达南、北两极点的极限探险活动,这九个点为地球上各个坐标系的极限点,代表着目前极限探险领域的最高境界。王秋杨于2004年7月登顶欧洲最高峰——厄尔布鲁士(海拔5642米),开始7+2探险活动,2005年全年,先后成功登顶非洲最高峰——乞力马扎罗(海拔5895米)、南极洲最高峰——文森峰(海拔4897米),徒步到达南、北极点;2007年5月24日,王秋杨克服重重困难,成功登顶亚洲及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峰(海拔8844米),成为首位到达“地球三极”(南、北极点、珠峰)的华人女性;2009年1月1日,登顶南美洲最高峰——阿空加瓜峰(海拔6962米),2010年2月1日,登顶大洋洲最高峰——查亚峰(海拔5030米),再到登顶麦金利,全程历时六年。
据不完全统计,从1997年俄罗斯人Konyukhov Fedor第一个完成“7+2”探险活动以来,迄今为止全球有13人完成此壮举。其中,中国人占有7席,分别为王勇峰、次落(藏族)、王石(微博 博客)、刘建、钟建民(香港)、金飞豹、王秋杨(女)。
个人语录:公益慈善是一项长期的事业;做公益慈善,也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生活方式。
不时逃离都市的地产巾帼
“我是一个性格很积极的人。”王秋杨这么评价自己。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王秋杨和丈夫张宝全(博客)先后从部队退伍,并双双投入了商海。当时,他们的档案在人事局放着,上面写着“待业”,所以王秋杨觉得自己没有了退路,只能往前闯。十年后的今天,他们夫妻俩共同奋斗的成果——今典集团已经在京城的地产业成为叱咤风云的角色。
王秋杨觉得女人能够进入刚性的地产业并不奇怪,她相信“盖房子不仅需要智慧,更需要感觉”,在一个几乎全由男人组成的团队里,女人特有的细腻和韧劲儿十分有利。所以,尽管成天在男人的圈子里打转,王秋杨丝毫不觉得自己另类,而是很自如。她说,我的工作就像开了个诊所一样,接见所有要见的人,解决所有需要解决的问题,她坐在办公室里,像医生一样喊着,下一个、下一个……
谈到与比自己大十岁的丈夫——今典集团总裁张宝全在事业上的“夫妻档”组合,王秋杨的说法又让我感到很意外:“张宝全是一个很感性的人,有时候他就像个小孩子,而我比较理性,我们俩正好形成互补。”原来,她代表的是“理性的一面”。她主要负责公司的日常管理,扮演着类似家庭中“贤内助”的角色。今典的员工评价说:“张总有时脾气大,而王总比较冷静。”
而工作对于王秋杨来说,已经由最初的激情闯荡演变成为一份难以割舍的责任。平常日子里,王秋杨的日程一般是这样的:上午健身,她长期坚持每隔一天游泳1公里和每隔一天跑步5公里,周末还练习瑜珈;中午时分到达办公室,整个下午处理公司日常事务;晚上7点以后还会在办公室工作,与约见的下属们谈话,回家通常是在夜里十点钟以后。
虽然在北京奋斗了十余年,在这个城市盖了一栋又一栋楼房,王秋杨却对这个城市本身越来越疏远,她无法在高楼林立的都市丛林中找到自己灵魂的归属感。“张宝全说我得了都市恐惧症。但我需要这个城市,这个城市成就了我。”她的企业需要她,她离不开这城市,但是现在有了条件,她可以不时地逃离一回。
王秋杨:登山是一种修行方式
登山是王秋杨的兴趣爱好,每当别人问她为什么喜欢登山,她总是开玩笑地说:“我不会别的运动。”在地产界和她一样钟情于登山的,前有王石,后有黄怒波(博客),而王秋杨是他们当中唯一的女性。
丈夫张宝全偶尔也会戏称她为“四毛”,因为很多时候,她和当年的三毛一样,背上行囊四处游历。这个曾经梦想着要当一名地质工作者的女子,即使站在你面前,你也绝不会想起她跟山会有什么联系,温婉的谈吐修长的身材,让你感觉时光仿佛还停留在她的少女时代,只有那张被阳光微微晒红了的脸才让你相信,她,就是那个完成 “7+2”极限探险的王秋杨。
背包搭乘古老的乡村火车,像真正的“流浪汉”那样在法国西部穿行;乘坐苏联1800吨排水量的破冰船,穿越有“魔鬼西风带”之称的南极西风带;在南美洲的大陆上随意游走,早上在大西洋看日出,晚上赶到太平洋游泳;自驾陆虎车,从北京出发,经青海湖、唐古拉山口、可可西里、希夏邦马、阿里、古格王国、罗布泊一路走来,50多天风餐露宿,光车胎就爆了13次;带着两个儿子登顶乞力马扎罗峰;2007年登顶珠峰……她说,“冒险是一种人生态度,旅行是生活的方式”。
2010年2月1日8时,登山队成功登顶印尼最高峰查亚峰。2月2日,登山队和雇用的27名当地土著背夫,2名向导、1名伙夫按计划折回原始森林,预计5天返回印尼首都雅加达。 在途中,1名土著背夫突患疾病,原本和登山队合作不错的当地土著人“突然翻脸”,“他们不再为登山队背任何装备行李,当地土著背夫也不让登山队跟着他们,甚至不准登山队踏进他们村子半步。而这是穿越原始森林返回雅加达的必经之路。”据称,土著突然翻脸的原因为:认为是有不祥的古老精灵尾随了登山队,才造成他们的同伴突患疾病。
在几经周折多方营救下,登山队乘坐装甲车驰离危险区。
坐在救援的飞机上,王秋杨在日记里写下了一段话“这是一种大悲大喜的生活,昨天坐着一极小轻薄的飞机(三人)超低空浓密的云层下,冒着雨雪飞出山谷,飞向人间……眼前什么也看不清,那一段时刻,望着玻璃上成片向后吹散的细小水珠,那极其特别的景象和体验,无法言表,那感觉,那心情,真美好……那才叫飞翔啊……”
安全归来的王秋杨在机场对新浪乐居说,这次尽管在印尼发生状况,但是仍然阻止不了登山探险的脚步,“登山本来就充满了惊险,充满了许多未知和困难。这次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情,让大家很担心,但是登山仍然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家庭、事业、登山一个都不能少
登山能带给王秋杨无限快意,事业能让王秋杨有成就感,但家庭、丈夫和儿子才是王秋杨生活半径无论怎样延伸都要回归的那个圆心。
王秋杨不是一个完美的家庭主妇,不过老公张宝全还是将她评价为一个好的妻子和母亲,只是这个妻子和母亲不喜欢每天都呆在家里。王秋杨喜欢豹子到了一种迷恋的程度,在家里随处可见:墙上的画,器皿上的图案甚至浴室墙上瓷砖的腰线也是一只奔跑中的豹子的图案。吸引王秋杨的绝不仅仅是豹子美丽的身型,或许在王秋杨的性格中也有一些豹子的品性。
王秋杨出身于一个军人家庭。她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喜欢逛街、看爱情剧或是跑到巴黎去买衣服。王秋杨差不多一年只去两次商场,在国贸春夏季和秋冬季打折的时候,每次去把半年的衣服买回来,场面想必也十分的壮观。虽然只是半年才露一次面,但那些店里的导购小姐都认识她,因为没有第二个女人会一次买半年的衣服。孩子们的衣服大多是姥姥给买的。平时清闲下来的时间,王秋杨就会像豹子一样四处冒险、运动、奔跑。
登顶麦金利峰后,王秋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阿拉斯加乘坐十几个小时飞机赶往波士顿去看望正在那里夏令营的两个儿子,对山的痴迷转瞬间化作对儿子和丈夫的思念。以前只有王秋杨主动离开他们的份儿,不想这次儿子的远行,让她突然感觉到儿子离开自己的伤感和思念。是啊,儿子们都长大了!
每一次外出,一家老小总是早早地起来,在楼道里等着送她,临行,一家人又站到家门口,挥着手和她道别,目送她的离去,这个场面常常让王秋杨很不忍心。同时又觉得很幸福。
王秋杨和张宝全这对夫妻搭档,工作之余一个痴迷山川荒野,一个喜欢研究电影书画,有时王秋杨也会想出一些办法,尽可能在亲近山的同时又能够享受亲情的存在,比如说全家四口一起去登山。
2007年2月,王秋杨和张宝全带着两个儿子打算一起攀登非洲乞力马扎罗峰,可张宝全的体力远远不如两个儿子,更别说王秋杨了。到达山脚的坦桑尼亚墨西镇,张宝全就体力透支,只能打道回府,留下王秋杨娘儿仨继续攀登。两个孩子还挺有实力,每天都跟着妈妈攀登5个小时,最终历时5天登顶海拔5895米的乞力马扎罗峰,同时创造了中国最小年龄登顶非洲最高峰的纪录。
王秋杨习惯每次外出前赶一段时间的工作,这样以此平衡工作和自己的事两不误,但这样的结局自然是:外出前的那几天忙得个昏天黑地,有时投入得上了路还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哦,这是真的又在路上啦?”
18年前,夫妻俩为攒够50万拍一部电视剧而下海经商。电影,一直是导演系毕业的张宝全还没有实现的梦,完成了自己的“7+2”之后,王秋杨也想要让张宝全实现自己的梦想,公司明年投资五千万拍电影,王秋杨说,“我觉得,人一旦有机会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的时候,就要尽可能去实现。”
苹果慈善基金会缘起:寻找行走的意义
她在北京今典集团的办公室有6米高,100多平方米宽大的空间里,只放了一张简洁的桌面和一把椅子。她说:“我喜欢辽阔的感觉,不需要任何多余的东西。”
王秋杨一直怀疑自己前世是西藏人,因为每次进藏,她总感觉自己和那里融为一体。以至于她把自己在北京昌平的别墅取名叫做“柿子林卡”,林卡在藏语里是庄园的意思。而她的办公室里,也只放了一套款式简单的桌椅。
她说,她喜欢这种空旷,很像西藏。
“如果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你要选择艰苦的,它会把你最好的给榨出来。”一位藏族老人无意间说给王秋杨的话,让她在行走多年后,忽然彻悟了行走的意义。“历尽艰险之后,人会重新学会对自己所拥有的东西感恩,那些常态中被我们忽视的事物,变得格外珍贵。”
2003年5月,王秋杨自驾车前往西藏,做教育原生态考察。看到当地孩子艰苦的学习条件,她萌发了为他们做些事情的想法。在考察的途中,王秋杨决定捐赠1000万元,在西藏阿里建设苹果学校、改善牧区孩子们的就学条件。
她在路上的决定,立刻获得了丈夫张宝全的全力支持,一项崭新的事业就此展开。
西藏阿里,是祖国最高、最遥远的地方。2003年9月,3所苹果小学开始投建。建设期间,王秋杨带领她的团队,坚守在施工现场,抓设计、抓工期、抓质量。2005年9月,3所苹果小学竣工并投入使用。与此同时,王秋杨援建了普兰中学。
“接受良好的教育,可以使人拥有更多的自主选择和机会;拥有良好的医疗卫生条件,则能够直接改善人的生存状态。”基于这样的认识出发点,2005年5月,王秋杨、张宝全等企业家发起、成立了以“关注普通人幸福”为宗旨的北京苹果慈善基金会(Apple Foundation)。
北京苹果慈善基金会成立后,王秋杨和她的伙伴们,通过细致、持续的一线工作,了解到牧区缺医少药的困难,于2005年底决定新设一项针对牧区基层百姓的医疗项目:苹果赤脚医生工程。从2003年至今,王秋杨带领苹果基金会在西藏阿里这片海拔最高、交通最遥远的地区持续着公益之行。王秋杨每年都要亲力亲为到平均海拔4600多米的基层农牧区,推动苹果基金会公益项目发展。
“在那样的地方做事情是非常锻炼人的毅力。”王秋杨感叹。
在做慈善这件事情上,很多人都认为女人更容易动感情,容易母性大发,但王秋杨看到了女人非常好的一点,那就是其实女人更容易忍耐和坚持。“不论遇到什么事情和问题,在很难坚持的时候,你会告诉自己坚持坚持再坚持,坚持到底就是胜利。”王秋杨说。2010年,她又投入2000万元,要兴建世界上海拔最高的藏医学院,她希望藏民的孩子们能有一技之长,一生都有保障,不经意间,王秋杨已经在北京和西藏之间奔波了八年。
从2003年至今,苹果基金会除了做西藏的慈善项目外,还做了很多地域的慈善项目,而且每个慈善工程中有不同的子项目,如由基金会提供岗拉梅朵计划,丽江的助学捐赠,西南地区“电影下乡”,资助在广西的北大潘文实教授进行白叶猴的研究,以及在边区建设村医务室,“一对一扶助”可以向受捐者提供持续援助,等等。在苹果基金会不到10人的员工团队,有基金理事会和项目理事会,因繁多的项目常常忙得不可开交。
尽管苹果基金在西藏无人不知,但对于今典集团,对于王秋杨的总裁身份,很少有藏民知道。“登山和建立苹果基金仅仅是出于我个人的爱好,和集团没有丝毫关系,所以,每次登顶我从没想过要手执横幅,在上面标明‘今典集团’,不过大概也很少有人知道苹果基金和集团的关系吧,我想。”
后记:
王秋杨喜欢说“我的前世是西藏人”,丈夫张宝全给她的“前世”,下了个颇为诗意的注脚:“知道自己前世的人是幸福的,她能够在别处,听到生命生长的声音。”而王秋杨也用珠峰日记为自己的今生做了诠释——《只为与你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