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国家地理》曾经评选出“人一生要去的50个地方”,现在,这本书的目录上,已经被张鹰画了42个圈。
张鹰是福建省一级登山运动员,他说,最近他穿越了中国最美的山南迦巴瓦、中国最美最长最深最险的雅鲁藏布大峡谷,见到了中国最美最神秘的瀑布藏布巴东瀑布。
惊险的行程,他说起来是那么的神采飞扬。
横切西兴拉雪山 与死神擦肩而过
这次我和一个新加坡小伙子同行,算是资源整合吧!他利用他前期搜集研究的翔实资料,我则靠这些年积累下来的户外的底子。
我们第一阶段是穿越无人区,要穿越大片的原始森林、翻山越岭,腾跃于巨石滩的块块巨石之间,俯冲下坡,艰难上坡。有时候直线距离只有一两公里,看着就在面前,却要走上一整天。
横切西兴拉雪山时,遭遇了惊险的一幕。在海拔3000多米高的地方,横切着走,比翻山走更难。我和新加坡队友两人都差点丧命。
当时,我和队友艰难攀了一段路程,身体和神志都相当疲惫。双脚踩在冰面上的力度不再像之前那般稳重,步伐也变缓,远远看去,在灰白的斜立的雪山边缘,我们这支慢慢蠕动的八人队伍(包括向导)就贴在半山上,往下望去便是那千米深的山麓。
就在队伍行进的一瞬间,我脚底一溜,整个身子贴着冰面下滑,一下子便卡在一个冰雪缝里。几乎同时,走在后头的新加坡队友也滑了一跤,而且是头朝下,幸好他本能地晃了一下,倾斜的身子刚好也掉进这个冰雪缝中。
整个过程是不知不觉地发生的,等两人猛地回过神,才发现已经向下滑落了大约50米,凑巧,我们所在的这个冰雪缝把我们从死神那里拉了回来。太幸运了,要不是掉在冰雪缝里,怎么死了都不知道!现在想起,仍心有余悸。
有苦必有乐。让我们最开心的是,因为天气晴朗,向导想了一些法子,帮助我们把绳子捆在腰上,下到藏布巴东瀑布群底,两边都是悬崖峭壁,我们头一回在谷底从侧面的角度,拍到了一些珍贵的图片。
无人区22天之行 整整瘦了15斤
从派乡转运站,进入雅鲁藏布大峡谷,到达扎曲村,这一路22天的无人区之行,困难的不仅仅是路途,还有食物的补给。22天吃同样的食物,会让人抓狂。
我们的食物准备是很充裕的,不过以一种最简化的方式。青稞粉(糌粑)、辣椒干、一点点藏肉、压缩饼干和盐巴。到了营地,我们就点火烧茶,放点盐,把青稞和成面糊,或者捏成团团,放进去煮。青稞粉是主食,那点辣椒干就是当配菜吃的,所谓藏肉其实就是生肉晒干,太少了,不够塞牙缝。
因为我去过几次西藏了,还算有点习惯。可那小伙子就非常不适应,简直难以下咽,每天早上起床,看到食物就皱眉头,只好吃点压缩饼干。走了几天后,我养成了一种习惯,能咽多少咽多少,茶能喝多少喝多少,死命塞了。
有的路途比较累,还是吃多了,超出了预算,后面几天不够了,我们就早上吃一顿,走一天,晚上到了营地再吃。在旁辛、甘代那些靠人背马驮的乡里,切面一斤就要卖15块,几乎没什么菜,我们最后到扎曲村,实在是饿疯了,买了好多斤韭菜、一头鸡,非常小,要了我们100块,还有一些腊肉,美美地吃了一顿。感觉那真是有史以来最美的一餐饭!
从雅鲁藏布大峡谷出来后,我一称,瘦了15斤,腰围只剩了22寸。
与害虫作战到底 身上染满鲜血
在原始灌木丛里行走着,遇见熊、野牛、蛇等动物是常有的事,但这些大块头的动物,见着我们倒先怕了。我们真正怕的反而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小害虫,有时候还真是一点辙都没有。
有段路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我们的衣服上、身上、帐篷上,沾满了密密麻麻的草虱子。很小的昆虫,盯人很奇怪,一头扎进你的皮肤里,你不扯它下来也疼,扯它下来费很大的劲,还是疼!烟烫也没用,一直吃到肚子鼓鼓的。
除了草虱子,最怕的就是蚂蝗了,一只只蚂蝗立在草丛里,排得很紧凑,蓄势待发的样子。我们这次走得早,三四月份,蚂蝗比预料的要少些。只有其中一天特别多,鞋子、袜子里里外外有20多个,在全身到处爬,光摘身上的就摘掉了100多个。
我的手臂、后腰,没看到,被咬了也没感觉,只是觉得后腰怎么这么湿,一拍,蚂蝗掉了,手上全是血,还流个不止,摁了20分钟左右,一放开就流。因为山蚂蝗会分泌麻醉和抗凝血剂,所以不疼,血液还凝固不了。很快,血把我的衣服、背包和帐篷都染红了。
他在行走中
张鹰,绰号花雕,四十有九,将近天命之年。人如其名,如天空中的苍鹰,翱翔于中国最美的地方。
追逐中国美,是张鹰坚定不移的目标。雅鲁藏布大峡谷因为其十大探险之首的地位,让张鹰一眼挑中了她。同时,能为自己玩户外三周年的时候,留下个最美的纪念。
张鹰此行却无意创造了不少的第一,史上总人数最少的大峡谷核心无人区的成功穿越,第一阶段仅8人,第二阶段仅2人;中国第一次以户外探险和摄影为目的的一次性全雪山穿越(中国以前的成功穿越全部以科考目的,经费庞大,民工从几十到上百人);横切西兴拉最困难的一次(第一次在70度的雪坡上横切一天半,无任何安全设备);史上第一次有幸从瀑布下方的岩石上拍摄到藏布巴东瀑布。
如今,他的目标是三年内走完中国最难的十条徒步线路。
下一步,是行走塔克拉玛干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