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侠侣”仁那与吉吉本是一对比翼鸟,然而命运却偏偏夺走一只。作为西藏女子登山队队长,吉吉将为2008年北京奥运会采集圣火,将为丈夫实现心中的夙愿。
在西藏体育局副局长张江援的安排下,我在北京体育大学校园内一个停车场见到了吉吉--西藏女子登山队队长。她就坐在路边等待参加一个活动,车停在她身旁。
提到女儿忍不住落泪
作为刚入校不久的北体大学生,吉吉及西藏登山队的其他5名队员没有“享受”到特殊待遇,住在6个人的宿舍间,与其他新生一样参加为期18天的军训,吉吉告诉我,“军训对我们来说并不累,因为运动员最不怕的就是吃苦。”但一说到远离拉萨的女儿,吉吉露出无限的思念与牵挂。自从丈夫仁那牺牲后,只有母女俩相依为命,这次组织安排到北体大学习,本是一件令人高兴与羡慕的好事,可是四年大学生活对吉吉来说太漫长了,“一年只有寒暑假才能见到女儿。”尽管女儿早已习惯父母不在身边的日子,但这次却不同,因为女儿只有妈妈一个最亲的人了,提起女儿,吉吉忍不住落泪了,说话也哽咽起来。不过吉吉明白这次学习机会很难得,一定会珍惜的,“听说凭自己考试,分也不低呢!”9月28日结束军训,然后在北京度过了“十一”黄金周。8日,吉吉和她的队友们便投入紧张的学习,据吉吉讲,她们本打算申请学登山专业,但学校不设该项专业,所以改报网球专业,能否批下来,近日就会有答复。对自己的学习现状,吉吉坦言,“压力很大,与同班生相比,年龄大很多,记忆力也差,特别头疼的是英语,背了一上午单词,下午再看一个没记住。最感兴趣的是计算机课程,以后也会用得上。”
“你女儿学习怎么样?”
“每次不是全班第一就是第二,很好。”吉吉语气中透着自豪感。“现在女儿由我姐姐照顾,以前是我母亲管,自从出了事(仁那牺牲)之后,母亲就病倒了,现在都没好,哥哥把她接回老家养病去了。”
选择登山运动出于好奇
1988年6月,吉吉第一次体验登山的艰难,6000多米的唐拉昂曲山见证了这位年轻藏族姑娘的勇敢与顽强,同时让她领略了大山的狂野与肆虐,“通过那次登山我知道雪崩、滑坠和裂缝,也知道登山会死人的。”
1992年,中日登山队联合攀登姜桑拉姆I峰,有件事让吉吉现在说起还挺可笑,长时间吃不上水果蔬菜,上下嘴唇肿得粘在一起,只能用舌头从里往外一点点舔开个缝往里灌食物。这还不算最糟的,下山后吉吉想找个镜子照照自己,队员说,“别照了,不好看!”结果她还是从车的反光镜里看见了自己,“吓了一跳,脸像烫伤一样皮全掀着。回到拉萨,别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瞧我,没办法,以后出门就把脸包住。一次在外边吃饭,一个乞丐走到我面前,我一抬头把他吓跑了。”
吉吉和队员成功攀登海拔7326米的绰木拉日峰,是在1996年,“那是一座处女峰,以前从没有人上去过,那次登顶后我转为一级运动员。”
世界上第一对同登珠峰的夫妻
无论之前登过的山有多么美好与险恶,也无论后面登过的山有多么惊险与刺激,让吉吉永生难忘的还是1999年登珠峰采集第六届全国民族运动会圣火的经历,因为这次经历包含两个意义,一是吉吉首次登珠峰,也是首次登8000米以上的峰,这是她用10年时间等来的机遇;二是与丈夫双双攀登珠峰,在这之前从未有夫妻同时登珠峰的壮举。可惜的是与丈夫仁那共同登山被永远定格在图像和史册上,因为有一只“雪山雄鹰”单飞了。
1999年5月27日,当吉吉与仁那手拉着手同时到达顶峰时,营地里传来一片欢呼声,‘吉吉,扎西德勒(祝福)!’而吉吉由于高兴则不停地哭,“太激动了,我高兴自己获得成功。你知道吗,在8300米突击营时我一夜没睡,总担心自己不行,因为我们10人组8男2女,只有我没登过珠峰,他们全都上去过,所以我怕体力不支上不去,可后来登峰时,我的速度快得令我丈夫都很吃惊,这也证明了我有这个实力。”
“有媒体上说你们夫妻俩在珠峰上相互拥抱,仁那还亲了你,是这么回事吗?”
吉吉指着自己的右脸颊说,“是,亲的这儿。”并露出一丝浅浅地笑容。吉吉说,下撤前,想得最多的就是五岁的女儿,“我要安全地回去见女儿。”上山时,也曾想过孩子,父母都去登珠峰,不安全因素太多了,万一有个好歹孩子怎么办?可又一想“作为一名登山运动员没登过珠峰,恐怕会后悔一辈子,再有当年我29岁,各方面条件都很成熟,何不把握住机会。哥哥也很支持我,‘放心去吧,不要担心孩子。’一定要登珠峰的冲动战胜了一切。”
但下撤时,可能是想早日看见女儿的心情太急切,吉吉连续走了17个小时没休息。这次成功之举,也让吉吉转为国家级运动健将。
2002年,中日女子联合登卓奥友峰后,吉吉已经是国际级运动健将了。那次她的职务也发生了变化,是中方登山队队长,“我是第一个登顶的,在顶峰我足足等了日本队员2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