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游”何以成了问题

　　高等学府通过向社会开放传播文明是应有的责任,也是其优良人文传统的发扬光大。一份“限客令”,成人不让参观,小学生不让进门,还列举了一堆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怕是把一个传播文明的高尚形式,变成了拉生源的小算盘吧？

　　北大的“限客令”一出,社会议论骤起。出色的新闻评论家真不少,“正方”、“反方”以及“正反方”,许多文章观点鲜明,论据充分,说理有力。就这“三方”高见 而言,再说什么似乎已成狗尾续貂。

　　不过,在“该限”、“不该限”或是“也该也不该”之外,倒是有些被忽略的事情不妨一说。

　　早在五六年前,笔者写过一篇短文,大意是说城市旅游中应当包括高校游,并用了“到复旦旅游去”这样的话语。那时的想法,完全是有感而发。记得少年时一直在乡村小学读书,升入六年级前的那个暑假,第一次到县中的校园一游,只不过看到那里有电灯和比较好的课桌,竟然激起了要考入这所当地最好中学的愿望,后来如愿以偿。至于笔者在那篇短文中所希望的高校游,究竟应当是商业性的还是别的什么性质,其实自己也没想清楚,只是觉得这一游颇有意思。

　　现在看来,“北大游”之所以成了问题,正与笔者没想清楚的那层意思有关。无论是高校游还是别的什么游,从旅游者的角度看,是一种精神文明的消费。其中,高校游还有特别的意义。在我国,相对于十几亿人口来说,高校,特别是像北大这样著名的高校,不是多了,而是太少了。就因为少,就因为这些高校集中代表了我国高等教育水平的硬设施和软环境,向社会开放应当是一种责任。游北大的少年大多数是考不进北大的,但是,一次北大行获得的人文感受,必定长期受益；游北大的成年人未必把子女的成材目标定在北大,但是,相信有了这番经历,他们在科学教育子女方面会有不少心得。

　　可惜,北大的这份“限客令”,忘记了这样一所在全国人民支持下办起来的学校应有的责任,甚至忘记了作为北大标记的优良人文传统。

　　这里,不是说“限”这一举动,是说“限”的内容。由于我国高校多数都有一个“园”的形式,而不像国外许多大学那样采用开放布局,如果不限客,以我国人口之众,必定不堪重负。限的方式可以有很多,比如限时间,节假日期间的开放时间可以长一些；比如限当日人数,确定一个合理的流量,这在普通景观旅游中很常见；比如限区域,优选一条观览线路,不至于影响正常教学活动；比如以展代限,即设计一个观一隅而知全貌的展览,等等。可是,北大是怎么“限”的呢？掐头去尾留中间,年纪大了不成,年纪小了不允,就剩中学生这一段。

　　为了说明“限客”的必要,北大方面列举了一堆理由。然而,这些所谓问题,诸如闹得校园不得安宁、乱丢垃圾之类,与参观者是什么人并无关联,解决这些问题完全是一个文明游览的共性问题。限客掐头去尾,说到底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把一个传播文明的高尚形式,变成了一个拉生源的小算盘,岂不可悲？

　　还好,有个不知道准确不准确的消息说,北大的“限客令”受到评议之后,似有要修订的意思。也是,北大毕竟是北大,能没有这个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