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他们刚刚经历了带电积雨云,品尝了被电击的滋味;而从大本营到峰顶的机械般的行走,已经让他们进入麻木状态。困难不仅仅于此——零下30°的低温、仅为平原地带二分之一的含氧量、刀割一般的烈风,随时可能发生的雪崩也在等着他们。
来自我市的登山爱好者兰刚、罗皓目送着几位队友的离开——"继续向上,还是选择平安撤离?"
7日,当记者在市区青衣江畔一茶馆内见到他们。他们说:"我们拓展自己生命的高度,在自己常规的人生轨迹中寻找到了一些不常规的轨迹。"
匍在地上听天由命
"从大本营出发到峰顶,过程很枯燥,只在心里默念'一、二、一',保持一个稳定的步伐节奏,除此以外,仅剩机械地跟着向导迈步、向上。"罗皓说,在登顶的路上,前方是白茫茫的一片,天空洁净如洗,云朵纹丝不动,为保存体力,同行队友之间少有交流,在机械的步伐中,慢慢进入了麻木的状态。
麻木的行走中,他们遇到狂风突然来袭。远处安静的云层开始翻滚,云层向着登山队伍奔来,紧接着周围一片混沌。
"登雪山最害怕的就是刮大风,只要刮大风,暴雪、雪崩、碎石都可能相伴而来,转眼就可能丧命。"罗皓说,"看着翻滚的云层,我们手忙脚乱地穿上云雨服,匍匐在地,静候大风天气过去。我听见自己的头发滋滋作响,随后感觉它们根根竖起,再后来一股烧糊的味道飘进鼻腔。人生能有几次感受雷击?"
"雪山上的天气永远无法预测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也许是漫天风雪,也许是碎石雪崩又或能目睹阳光下雪山的绝美容颜。"兰刚说,"在遇到危险时,重要的是保持平稳的心态,坐怀不乱,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了。"
十分钟的狂风天气后回到一片晴好。登山队也回到最初的状态,接着麻木地一步一步向上爬。不久,5名队员因体力不支等原因选择了退出。
不能就这样放弃
"不能就这样放弃。"
前面看不到尽头,身后又是队友离去的脚印。"这时候,感觉很绝望,周围没有参照物,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罗皓说。
冲顶之前,两人和其他10名队友已经在海拔4500米以上的大本营进行了两周的拉练;拉练结束后正是持续晴朗的天气,具备了冲顶的条件。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坚持。
为了给自己一个海拔和方位参照,增强一点信心,罗皓伸手去寻找背包上的登山表。
可是,过厚的手套不方便活动。为了方便,罗皓在零下30度的环境下,本能地脱去了厚重的防护手套。
"把手套脱下来,指尖迅速变成了剥过核桃的样子。"罗皓将双手伸出,比划着,"手暴露在干燥寒冷的空气中,立刻出现冻伤状况,幸亏一旁的队友及时反应,制止了我的行为,否则双手有截肢的可能。"
迈步、向上,拖着已经麻木的双腿。
登上顶峰心情平静
偶然的危机,离去的队友,没有阻止兰刚与罗皓及其余五名队友向上的脚步,经过9个小时的连续攀登,他们顺利到达峰顶。
"登顶的一刻,没有欢呼雀跃,我的心情很平静,登上慕士塔格峰是长期准备得到的必然结果,因为我就是为了登顶而来的。"兰刚说。
"登上顶峰,站在那里,我的泪水自然地流下来,不因为高山巍峨,不因为行程艰难,只因为感激自己完成了自己的目标。"罗皓说。
说罢,二人在手机相册中翻出了他们登顶的照片。照片上,有湛蓝的天空、洁白的雪地,身着红色登山服的二人平静地站立在山峰与蓝天之间。在兰刚胸前,一面与肩同宽、印有"熊猫首都、生态天堂、魅力雅安"的绿色旗帜迎风招展。兰刚说,冲顶慕士塔格峰,展示自己的家乡,是在登雪山时做出的最有意义的事。
实习记者 杨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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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士塔格峰,位于新疆阿克陶县与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交界处,海拔7546米,其雄伟高大的身躯巍然屹立于帕米尔高原之上,是帕米尔高原喀喇昆仑山脉第三高峰。它峰顶的皑皑白雪,犹如满头白发,那倒挂的冰川,犹如胸前飘动的银须,它像一位须眉斑白的寿星,雄踞群山之首,故有"冰山之父"的美称。